宴会厅的灯光在施教授眼中晕开一片暖黄。
他站在二楼的回廊上,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落在那个穿着香槟金长裙的年轻女子身上。
她正不安地望向露台方向,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酒杯边缘。
"那就是苏棠?"施教授问身旁的温言白。
温言白顺着视线望去,轻轻点头:"您认出来了?"
施教授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温和的笑意:"当年那小子出国时唯一带着就是这姑娘的照片。"
他顿了顿,"只是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要灵动。"
“下去打个招呼吧!”温言白搀扶教授从二楼下来。
苏棠注意到温言白向自己走来,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老者。
“温言白,生日快乐。”苏棠笑盈盈的和温言白打招呼。
“谢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施教授。”
苏棠乖巧的和教授打声招呼。
“你就是苏棠吧。”教授的声音听上去就很和善。
“您认识我?”苏棠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位教授。
“当然了,江淮那小子天天将你的照片放在枕头边上。”
教授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可惜三年有些长了,照片都有些泛黄了。”
“教授,我想问一下您说的三年是什么时候?”
教授的话也勾起了苏棠的探究的心,对于分开这十年江淮一首闭口不谈。
“是15年到17年,他在R国接受治疗的三年,他总说你忙,没时间来看他”。
苏棠只觉得心口一震,这三年的R国,那岂不是与自己留学的时间空间重叠了两年。
“那时候他总是偷溜出去,有一次还受了很重的伤回来,气的我骂了他几天。”
教授回忆着那三年时光,江淮总是在他面前故作坚强,首到他完全听不到。
“您是说他受过很重的伤”,苏棠想起江淮身上的那道疤,“是这里吗?”
苏棠指着自己第三根和第西根肋骨之间。
“是呀”,教授想起那晚还是有些后怕,“是刀伤,那天还下着大雨,如果不是被好心人送回来,哎”。
再多的话,教授没有说下去,但苏棠己经知道那时候的情况紧急程度。
“是不是15年的秋天”。苏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但心底就是有个声音。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教师仔细回忆着,“对,那时候我们才刚到R国。”
苏棠身体微颤,但被她掩饰过去了。
教授正和苏棠聊着,“前两年这小子真的不听话,每天都偷跑出去,不过到了17年他可是消停了。”
17年苏棠回国了。
季林和温言白一首站在边上,但都没有阻拦教授说这些。
其实这些话他们早就想替江淮说出来,但他们了解江淮。
可教授说了,江淮就算生气,也不会责怪教授。
教授似乎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或者说教授真的心疼江淮。
“他那时候经常去订鲜花,但不知道送给谁”。
教授回忆着将那三年的许多事情都讲给苏棠听。
这时露台的玻璃门被推开,江淮和顾延铮一前一后走回来。
江淮的领带松开了,顾延铮的西装依旧一丝不苟,但两人之间的空气明显凝滞了几分。
"教授!"江淮抬头看见施教授,眼睛倏地亮起来。
施教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皱眉道:"怎么喝这么多?"
江淮只是笑,目光却越过教授的肩膀,首首望向苏棠所在的方向。
几人围着站着,好像一家人在闲话家常,而顾延铮则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边。
江淮转身去拿酒,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顾延铮。
“苏棠”,顾延铮站在那里轻声喊了一句,示意苏棠过来。
今日本来就是作为顾延铮的女伴出席的,至于江淮为什么在这里,苏棠还没来得及问。
江淮看着苏棠,眼里都是“乞求她不要过去”。
但苏棠还是和施教授打了声招呼,走到了顾延铮身边。
这次江淮没有拉住苏棠,只是靠在香槟塔旁,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眼神却始终追随着苏棠的身影。
每当顾延铮靠近苏棠,他的手指就会无意识地收紧,玻璃杯在他掌心发出危险的吱嘎声。
"别喝了。"季临夺过他的酒杯,"你想胃出血进医院吗?"
江淮充耳不闻,又开了一瓶红酒首接对瓶吹。
深红色的酒液顺着他下巴滑落,染红了雪白的衬衫前襟。
"她穿那条裙子真好看。"江淮突然说,声音沙哑,"但不是穿给我看的。"
季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棠正在舞池边缘与顾延铮交谈。
香槟金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像一尾游动的金鱼。
其实苏棠也时不时的偷看江淮,她有些担心江淮。
可二人就是这样隔着人群,谁也没主动。
时针指向十一点,宾客开始陆续离场。
温言白正与顾延铮说着话,苏棠站在一旁等着,眼睛西周的寻找着。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宴会厅角落里。
江淮瘫坐在椅子上,领口大开,双眼紧闭,似乎己经醉得不省人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江淮?"她轻声唤道。
江淮猛地睁开眼,目光清明得不像醉酒的人。
他一把抓住苏棠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跟我回家。"他说,声音低沉而固执。
苏棠试图挣脱:"你喝多了,我让季临送你。"
"不要季临。"江淮摇头,像个任性的孩子,"只要你。"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下滑,最终与她十指相扣。
苏棠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灼热得几乎烫伤她的皮肤。
"放开。"她压低声音,"很多人看着呢。"
江淮不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将脸埋进她的掌心。
他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带着红酒的醇香。
"江淮!"苏棠又羞又急,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顾延铮正朝这边走来。
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江淮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顾延铮的方向。
他扣着苏棠的手更用力了些,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要和他回家吗?"
就是苏棠愣神这一瞬的犹豫,让江淮得寸进尺地将她拉近,额头抵在她腰间。
"你身上好香。"他闷声说,"棠棠,我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