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木门一打开便有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像是陈年的旧书被雨水淋湿后的味道。
屋里光线昏暗,唯一的窗户被对面的高楼挡住,只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一张简陋的单人床靠墙摆放,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家具,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
陈朔坐在床上,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他眼皮微抬,目光落在我身上:坐吧。
屋里能坐的地方只有那张单人床,而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中间,像是占据领地的狮子。
我眼神一转,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轻轻坐在他大腿上,裙摆自然垂下,遮住了两人交叠的双腿。
陈朔的身体猛地一僵,夹着香烟的手指悬在半空,烟灰簌簌落下。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又想要什么?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都给你了。
书中此时,陈朔早已看透原主的虚情假意,来学校不过是做最后的告别。
他私下与朋友合伙开了家互联网公司,虽刚起步,却并非真的穷困潦倒,只是不愿再为眼前这个薄情的女子花费分毫。
我不要钱,我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腕,触感粗糙却带着灼热的温度。
陈朔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不会说想要我的肉体吧?
他确实有让女人垂涎的资本,身姿挺拔如青松,面容俊朗如雕刻,哪怕穿着破旧的迷彩服,也难掩出众气质。
我不喜欢徐凯,就是今天送我花的那个人,他总是纠缠我。
我声音轻软,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尖。
你不是一直想嫁个有钱人吗?
陈朔的话语带着几分嘲讽,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喜欢钱也要有命花啊。
书中的我,跟了富二代后,遭遇出轨家暴,提出离婚时,被对方用铁链拴进地下室,暗无天日的日子如同噩梦。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摆脱困境,而陈朔,便是唯一的希望。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帮你?因为你这张脸吗?
陈朔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精致却易碎的瓷器。
我在他面前蹲下,仰头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现在可以实习打工还你钱。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从我家离开。
陈朔语气决绝,眼中却有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像是有人在急切地叩击着心门。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陈总,你在吗?
陈朔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像是寒冬里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门外的声音。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挂断又响起,如同执着的追求者。
我伸手摁断电话,大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个女生,见到我时,眼中闪过惊讶与错愕。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 t 恤和蓝色牛仔裤,脸上化着淡妆,却因在门外久站,额头布满细汗,妆容有些许花掉,却仍难掩青春气息。
这便是日后被陈朔捧在手心的女主薛欣欣。
你是谁?
她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我是陈朔的女朋友啊,他没跟你说过吗?
我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笑,眼神却在她身上逡巡。
陈朔当然提过她,只是从前的温以云从未将这个普通的女生放在眼里,只当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薛欣欣脸色发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她眼中闪过痛苦与难以置信,双手微微发抖。
陈朔此时终于从屋里走出,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
欣欣,你来做什么?
他声音平淡,眼中却无半分波澜。
薛欣欣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递出一份文件:公司有急事,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过来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先回去吧。
陈朔接过文件,语气疏离。
薛欣欣的眼泪终于落下,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汗水与泪水交织,顺着下巴滴落。
她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像只被雨打湿的雏鸟。
我从包里拿出湿纸巾,轻轻递过去:别哭了,你妆都哭花了。
谁知她一把推开我,力道大得让我踉跄半步:谁要你假好心。
说完,转身跑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是心碎的声音。
我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在她未来是财团夫人的份上,这脾气,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