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阎埠贵对秦淮茹那叫一个殷勤。
今天送根自家菜园子刚摘下来的顶花带刺的黄瓜。
明天就从兜里摸出几块用纸包着的水果糖,说是给棒梗他们几个小家伙甜甜嘴。
偶尔刘海中又想仗着自己现在是院里管事儿的,想从秦淮茹家占点什么小便宜,比如让她把门口那点空地让出来堆他家的破烂。
阎埠贵这时候就会慢悠悠地站出来,摇头晃脑,文绉绉地掉几句书袋子,讲几句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道理。
说得刘海中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自讨个没趣。
秦淮茹呢,也不是那不懂事的。
人家给了梯子,她能不顺着下?
见了阎埠贵,那“三大爷”长“三大爷”短地叫着,声音又甜又糯,听得阎埠贵心里头舒坦。
有时候阎埠贵家里头缺点人搭把手,比如从煤厂拉回来的煤球要码好,或者屋里那大立柜想挪个位置。
秦淮茹知道了,都不用人开口,就主动过去帮忙。
手脚那叫一个麻利,搬煤球也不怕脏,挪柜子也不怕累,干完活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更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动人。
这么一来二去的,秦淮茹跟阎埠贵两口子,尤其是阎埠贵,关系倒是比以前热络了不少。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这天,阎埠贵的老婆,三大妈,一大早就收拾了个小包袱,回娘家去了。
说是娘家最小的那个弟弟要娶媳妇儿,家里忙不过来,让她这个当大姐的回去帮忙张罗几天。
阎埠贵嘴上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头却有点莫名的轻松。
送走了三大妈,阎埠贵一个人在家,晚饭就拿了俩窝头,就着点咸菜疙瘩,胡乱对付了一口。
吃完饭,天也黑透了。
躺在床上,翻过来,烙饼似的,又翻过去。
怎么也睡不着。
三大妈这一不在,家里头顿时就显得空落落、冷清清的。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天秦淮茹那含着点感激,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眼神。
还有她弯腰搬煤球时,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的那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脖颈。
以及干完活,脸颊红扑扑,微微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模样。
阎埠贵觉得自个儿喉咙眼儿里有点发干。
“唉,这秦淮茹啊,也确实是个苦命人。”
阎埠贵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替人家惋惜。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秦淮茹那身段,那模样,在这院里头,确实是头一份儿的。
虽然生了仨孩子,可那腰还是腰,该鼓的地方一点儿不含糊。
不像有些娘们,生了孩子就跟发面馒头似的。
他阎埠贵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血气方刚的,有点想法,那不也是人之常情嘛?
越想,阎埠贵越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得厉害。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心里头跟长了草似的,痒得不行。
“不行,得喝口水去。”
他猛地坐起身,披上搭在床边的褂子,趿拉上鞋,就想去院子里的水井旁打点凉水喝。
刚摸索着走到中院,眼角余光一瞟,就看见秦淮茹家的窗户还透着点昏黄的灯光。
这么晚了,还没睡?
阎埠贵心里头“咯噔”一下,脚步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挪不动了。
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就冒了出来。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跳也快了几分。
左右看了看,院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轻,跟做贼似的,一步一步往秦淮茹家门口挪过去。
到了门口,他抬起手,又犹豫了一下。
万一秦淮茹己经睡了,自己这不成扰人清梦吗?
可万一没睡呢?
他一咬牙,心一横。
“咚咚咚。”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敲了敲门板。
“秦淮茹,睡了没?”
屋里静了一下,随即传来秦淮茹略带沙哑,还有点惊讶的声音。
“谁啊?”
“是我,三大爷。”阎埠贵赶紧应声,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又过了一小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
秦淮茹探出半个脑袋,头发有些散乱地搭在肩上,脸上带着刚被吵醒的惺忪睡意,眼神里透着几分警惕。
那模样,反倒比平日里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和妩媚。
看得阎埠贵心里头又是一阵发痒。
“三大爷?这么晚了,您……您有事儿?”秦淮茹眯着眼睛,打量着门外的阎埠贵,心里头首犯嘀咕。
这老抠门,三更半夜的跑来敲寡妇门,能有什么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差不多!
阎埠贵搓了搓冰凉的手,脸上努力挤出个和善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咳,那个,秦淮茹啊,我这不是……家里那个水壶,壶底儿漏了,想烧点热水喝都没法烧。”
“这不寻思着,问问你这儿有没有点现成的热水,我泡点茶叶梗子喝,暖和暖和身子。”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头“嗤”的一声冷笑。
这借口,也太特么烂了!
糊弄鬼呢!
水壶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赶在三大妈回娘家,你老小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坏?
还就非得大半夜跑我这儿来讨热水?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
阎埠贵这老家伙最近对自己确实还算“关照”。
送黄瓜,给糖块,偶尔还帮着说了几句公道话。
自己现在这光景,家里没个男人撑腰,确实也需要个能在院里说得上话的人偶尔帮衬一把。
阎老抠虽然抠门,但毕竟是院里的三大爷,小学老师,文化人,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想到这儿,秦淮茹脸上的警惕稍微松了些。
她侧了侧身子,把门又拉开了一些,让阎埠贵能看清屋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