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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上，香雾缭绕，烟雨氤氲如梦如幻。
安妃身形踉跄地退了半步，若不是身边宫女眼疾手快扶住，她几乎要在众人面前失态跌倒。
“娘娘！”侍婢低声唤道。
她面色惨白，额上细汗沁出，却强自镇定地站稳，勉力开口：“是本宫昨夜受了风寒，莫要惊扰了仪典。”
皇帝凤目微敛，扫她一眼，未作多言，只淡淡点头：“传太医。”
安妃屈膝叩谢：“谢陛下。”
而这一幕，早己落入所有妃嫔眼中。
苏惊凰静静站在香案后方，神情从容，眼底却浮出一抹讽刺的冷意。
安妃中了“断香”，就算再会伪装，也无法掩饰神魂翻涌的不适。
她如今之症，看似风寒，实则是香毒反噬，连太医都难以对症下药。
而她也清楚——今日的失态，己动摇她在帝心中的那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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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典结束，众妃退场。
苏惊凰刚踏出凤池，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等候。那人身着锦衣，眼神温和，正是礼部侍郎之女、她的故人好友沈如瑛。
“凰儿！”沈如瑛快步走来，眼神中带着一点急切，“你真的……用了断香？”
苏惊凰点头：“是她先出手，我不过还礼。”
沈如瑛咬唇，低声道：“你知道安妃背后是谁吗？”
“是张太后。”苏惊凰声音极轻，却铿锵，“我早就知道。”
沈如瑛猛地一震。
“但这一步，我必须走。”苏惊凰看着她，“若我今日退，让她再掌宫权半年，凤仪司就要变成她的犬牙之地了。”
沈如瑛沉默良久，才轻轻道：“你要做的，不止是护自己了，对吧？”
苏惊凰低头，手指紧握：“我母亲……死于一场宫变。她在信中说，幕后之人，我迟早会查出来。”
“你怀疑是张太后？”沈如瑛瞪大了眼。
“我不敢肯定，但我会试。”苏惊凰顿了顿，望向天边隐隐浮现的红日，“而今天，不过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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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太医司传出消息——安妃体弱多病，需闭门静养。
而皇帝，竟未前往昭阳殿探视分毫，反而连夜召苏惊凰入御书房议事。
“香典之事，做得不错。”帝王坐在金案后，手中端着一卷香谱，轻声说道。
苏惊凰施礼：“微臣妾惶恐，只是不敢有失规矩。”
“安妃失仪，有人传言她是被人暗中下香。”皇帝目光微动，淡淡瞥来。
苏惊凰垂眸：“臣妾不敢妄议。但净香之典，本就为清正香路之气脉所设，若有人香不正，出现异象，也是应有之理。”
她这番话不偏不倚，却滴水不漏。
皇帝看着她，眼中浮出一丝意味深长：“你……比我想象的更沉得住气。”
苏惊凰微微抬头，眼神平静：“后宫，是修行之地。臣妾不敢懈怠。”
帝王轻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是在修心，还是在修命？”
“二者皆有。”她坦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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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书房出来的那一刻，夜色己深。
苏惊凰回到凤仪司，迎面便撞上封兰芷神色紧张地走来。
“主子，沈家传来消息，说宫外查到了一封旧年密奏，或许与春昭夫人当年入宫有关。”
苏惊凰脚步一顿，目光骤然一凛。
“在哪？”
“在京外林庄，有人近日整理旧宅时发现密函，己偷偷送入宫中，如瑛小姐托人传信给您。”
“明日设法出宫。”
“主子——”封兰芷惊道，“陛下近日疑心未消，贸然出宫恐有不妥。”
“再不出手，那封密函就可能落到太后手中。”苏惊凰一字一顿，“到时候，我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她声音不大，却如利剑划破夜色。
她己经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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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之上，一缕未散的香烟依然在水面回旋。
宫中阴影未消，但某种看不见的火，己经悄然燃起。
而这一场关于身世、权谋、旧恨与真相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