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璇极上清开玄执契秉箓御炁定命保生弘德阐教敷文阐化崇道玄元帝君。
前几日刚刚经历了宫女勒脖颈的陈吉给自己改了新的道号,去去晦气,这个名字也够长,够大,够气派。
那可真是惊险,幸好高桧提醒了自己,说是最近这些宫女怨言颇大,应该多加提防一些。
陈吉也给自己占卜了一卦,言明大凶,便偷偷安排了几个太监每日在自己屋子的角落睡下。
这些宫女可不知道陈吉还有这一手,正把绳子勒到脖子上,就听见好几声大喝。
那几个太监奋力和这八个宫女搏斗起来。
可这些个宫女整体都吃不饱,体力气力完全不行,被一阵风都能吹倒,太监们虽然没了根,但是力气怎么也比这些宫女强。
所以很快她们就被按在了地上。
陈吉看着眼前一切,惊魂不定,大口喘着粗气,立马让人严查,并把这些宫女诛九族。
消息自然是姜起让周衡去透露给高桧的。
自从姜起在刘姝那得到了消息之后,就安排周衡透露给高桧。
一来是让高桧更加受到重用和信任,二来是因为陈吉这个皇帝己经知根知底,知道了是什么德行,要是换个皇帝,说不准是个什么样子的。
皇族的人,很难说是不是天生的影帝,就比如刘彧,比如朱棣。
那可真是在猪圈里滚过的人,真正的影帝。
陈吉捏着的手指微微发颤,明黄的圣旨被冷汗洇出深色褶皱。
案头青瓷笔洗“当啷”一声跌在青砖上,碎瓷片溅得满地狼藉,惊得殿内宫娥太监齐刷刷跪倒,大气都不敢出。
“反了!反了!”陈吉突然将诏书狠狠砸在地上,对着外面喊道:“把宋水!高桧!即刻入宫!”
半个时辰后,宋水和高桧跪在下面,看着龙案前满地狼藉,皆是心头一颤。
陈吉瘫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潮红,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齐国那姜起都要骑到朕脖子上拉屎了!”
两人捡起来诏书一看,上面写道。
敕离国主陈吉:
朕承天命,抚临万邦,素怀睦邻之德,冀西海晏然,共沐王化。昔两国罢兵息战,立约为盟,朕体上天好生之德,许尔安稳,仅索薄仪为贡,意在示恩怀远,非欲穷兵黩武也。
然近闻尔国逆臣宋水,包藏祸心,背信弃义,竟遣张三五、阮俊、李顺横等宵小潜入我国,广结奸徒,图谋不轨。幸赖天网恢恢,朕之密探堂前燕明察秋毫,将此辈悉数擒获。经严鞫(jū)之下,其供出尔国潜伏内应名单,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宋水身为尔国股肱,不思恪守盟约、辅佐主上,反行此阴鸷诡谲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尔既忝为一国之主,理当整肃纲纪,约束臣属。今逆臣作乱,显见尔驭下无方,治国有失!
朕念两国盟好不易,不欲骤然兴师问罪。特颁此诏,限尔十日之内,将逆臣宋水及一应涉案人等尽皆缚送我国,听候处置;并照单赔偿我国因查办此案所耗银钱三十万两、绢帛五万匹。若尔诚心悔过,恪遵朕命,朕或可宽宏海量,既往不咎;若稍有推诿拖延,或阳奉阴违,朕必亲率六师,问罪于尔!
尔其审慎思之,勿谓言之不预也!
上面仅加盖姜起的私章,没有日期,证明了是类似一封私信的诏书。
宋水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陛下息怒,臣实是不甘心年年受辱……”
“住口!”陈吉抓起案上的镇纸狠狠掷过去,擦着宋水耳畔砸在地上骂道:“如今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你倒痛快了!要不是姜起私下递来诏书,而是昭告天下,朕这张脸往哪儿搁?离国的体面何在?”
“还是说让朕把你送去齐国?要不是念在你这些日子确实忠心,朕非把你送出去不可!”
宋水身子一震,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臣罪该万死,但臣也是为了离国着想,想为陛下分忧。如今之计,还请陛下与齐国再行商议,或许能有转圜余地。”
高桧垂眸,喉结动了动:“陛下容禀,齐国此番意在敲竹杠,臣愿再度出使,定能周旋一二。”
“周旋?”陈吉冷笑一声,抓起刚递给自己的诏书,甩在高桧脸上道:“拿什么周旋?三十万两白银、五万匹绢帛,国库早被岁贡掏空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绣着金线的袖口掩住唇,指缝间透出点点猩红,旁边的小太监立马送上来了一瓶丹药。
陈吉服了之后,才好了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明日就启程,告诉姜起…告诉那竖子,只要不动兵戈,万事都可商量。”
“还有你宋水,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休怪朕不讲情面。”
高桧拾起诏书,看着龙案后蜷缩成一团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恭恭敬敬叩首:“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出来之后,宋水立马对高桧说道:“此事还多谢高大人。”
高桧对待自己的顾客态度一向很好,这样才会有回头客,笑着说道:“拿钱办事罢了,下次宋大人千万要注意了,别再如此大意。”
“自然自然。”
原来是梅永害怕计谋失败到时候牵连到宋水,便让宋水给高桧多多送礼,借着高桧给陈吉送了很多道家秘宝和炼丹材料。
而这些秘宝材料都是宋水结义的一个道家兄弟帮自己倒腾的。
这也让宋水这几日颇得圣心,连日得了不少陈吉亲自炼制的丹药。
也因此陈吉才放了他一马,要是宋水死了,有些稀有的炼丹材料还真不好弄。
新三省略大法......
紫宸殿内沉香袅袅,陈吉捏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盯着跪着的高桧。
“陛下,臣幸不辱命!姜起应允,宋水等人不必交予齐国处置。”
“当真?”陈吉猛然起身又问道:“那赔偿之事?”
“姜起念两国旧好,言岁贡只需增加十万两、绢帛一万匹。”
陈吉却如释重负地跌坐回去,转着扳指的手指顿了顿道:“倒也在可承受范围,此事揭过,这些不过九牛一毛。”
“只是......”高桧适时停顿,从袖中取出舆图铺展在地指着边境的五城说道:“齐国索要边境五座城池,以彰示离国的诚意。”
他话锋一转,躬身道,“臣以为,舍小保大,方为上策。”
“高大人!五城百姓十万余口,让朕拱手相让,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高桧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哀声说道:“难道陛下要去赌齐国的怒火?陛下咱们现在己经支持不了两面开战了。”
思考良久,陈吉盯着舆图上被朱砂圈红的城池,喉结滚动,似是妥协了说道:“就依高卿所言。传朕旨意,着户部筹备新岁贡,礼部拟旨交割城池。”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挥挥手说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