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道童送来的被褥铺好,随手将内力注入太溪穴。内室外面的一切声音便注入我耳中,听了一圈,确定无人监视。我小心翼翼插好房门,长呼了一口气。
玄真在说李冶奇经八脉自通的时候,眼中透露着嫉妒与贪婪。对李冶体内那股真气更是充满了好奇心,这让我有些担心。
必须让李冶尽快好起来,离开玄真的视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到就要做,我将李冶轻轻扶起,盘膝对坐,双手交合,掌心相对。
当我运起太玄诀,将内力输与李冶之时,她体内的那道真气如同盾牌一般给予我最强烈的抵抗。思考片刻后,我决定继续增加力道,与那股真气展开了拉锯式的较量。
我睁开眼看着对面的李冶,这才注意到,李冶的发根处黑色更加明显,几乎蔓延到了耳际。更奇怪的是,由于玄真诀与真气在她体内的对抗,使她美眸微睁,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转瞬即逝。
几乎就在金色光晕消失的同时,那道真气突然放弃抵抗,如同深海旋涡一般将我的内力深深吸入。我心一慌,本能的想收回双手,可李冶的掌心犹如吸盘一般,牢牢将我的手锁住。
正当我慌得一批,却感受到李冶体内真气如精灵般欢呼雀跃,好似幼儿园的小朋友看见糖果一般。我全神贯注,不再胡思乱想,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到李冶体内。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那些精灵如吃饱的婴儿昏昏入睡。我的内力与李冶的真气也几乎融为一体正被太玄诀所调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束金色光芒笼罩体内两股力量。
我的全身己被汗水沁透,现在把衣裳脱下来拧一把,估计能泡脚。而李冶的额头也渗出细密汗珠,脸色红润,娇态毕露,性感异常。
收功太玄诀,交合的手掌也没有了吸力。正当我想收回双手的同时,一股强大的真气从李冶掌心涌出,顺着我掌心的劳宫、经内关、曲泽、天池,过膻中、承浆,进大椎、风府,最后抵达百会。
注入百会的一刹那,我的眼前出现了自己练习‘青莲七剑’的画面。第一式青莲引,第二式踏莲踪,第三式禅心破。画面中的我逼真难以想象,如现代的高清电影一般。
最后的第七式幻化式……,我如梦方醒,原来这最后一式并无固定剑法与招式,而是以无形破有形,随对方招式以攻之。一经领悟,那画面与真气消失不见。李冶的身体也像自由落体式的向后倒去。
我连忙上前抱住她,感受到她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不再是昨日奄奄一息的虚弱,而是一种陌生的、充满生机的脉动。虽然脸上的红晕己经消散,但那抹生动回来了。
将李冶放好,来到窗前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异常轻松,没有因为外输内力而感觉疲惫,反而有功力大涨的飘逸。当然、最重要的是青莲七剑己全部掌握。
而此时站在窗边的我甚至都未感受到这即将入冬夜晚的寒凉。转身到李冶的床榻之前,她依旧平静的沉睡着。为了趁热打铁,我又盘坐于寝褥之上练起太玄诀。
当我再次睁眼,天己大亮。床榻上的李冶正懵懂的看着我。我大喜,一跃到她的面前。
"饿了吗?"我轻声问道,"我让道童准备些粥食。"
李冶微微点头,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我飞奔出去,到厨房让小道童帮我打了粥,端着托盘迅速返回。粥是简单的白米粥,但加了红枣和枸杞,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刚入内室就见玄真双手结印,手中七根金针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根针尾都延伸出一条金线,与李冶体内的流光相连。随着玄真变换手诀,那些金线如同琴弦般振动,奏出一段奇特的旋律。
我刚要说话,便被玄真挥手拦下。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金针在李冶身上形成某种奇妙的阵法。随着玄真的手势,金针发出细微的嗡鸣,与她体内那股神秘力量产生共鸣。李冶微睁的双眼惊恐的望着我。
片刻后,玄真收针,依旧愁容满面的长叹一口气:"金针北斗阵都无法撼动那股真气,但是..."他欲言又止。
我移步到床榻与玄真中间,面向玄真道:“还是让她先吃点东西,稍后再想办法。”就在我和玄真说话的工夫。
李冶缓慢的从榻上坐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苍白如纸的肌肤下,隐约有淡金色的流光游走,如同水中的金鱼,转瞬即逝。
更惊人的是,她原本雪白的长发,此刻己有一半恢复了乌黑亮泽,黑白分明地垂落在肩头,在晨光中形成奇异的对比。
"我这是...怎么了?"李冶微弱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李冶似乎也察觉到异样,惊慌地松开手:"我...我控制不了这股力量..."
"没事的,"我轻抚她的后背,"你只是...变得特别了一些。"
玄真悄悄退出,留我们独处。李冶靠在我肩头,我们静静听着窗外鸟鸣。阳光越来越强,照在她半黑半白的头发上,竟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你是谁?"她突然看着我轻声说,"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金甲神人对我说,我是'太阴星君'转世……"她抬起手缕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缕金色气息在指尖内缠绕,"他还说,有一个叫李哲之人,就是唤起我觉醒之人。你就是那个李哲吗?"
我呆立当场,不知所措。急切地说道:“我是李哲,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冶呆萌又无辜的看着我:“夫君?你与我成过亲?我…我不记得了,只是觉得你很亲切,不像刚才拿针的老道,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晕……,这是什么剧情?还带失忆的?我真想痛痛快快的骂作者一顿。算了,看在作者还很可爱的份上,失忆就失忆吧!我忍。
看着李冶呆萌可爱的表情,我哭笑不得,“你还记得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除了那个梦,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冶冲我撅了噘嘴,一副‘我真的不记得,我真的很无辜’的表情。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李冶歪了一下头,好似在思考,忽然微微一笑,“太阴星君,对吗?”
李冶乖巧的看着我无奈的脸继续道:“人家就记得梦里说我‘太阴星君’转世。好啦…好啦…我不记得了好吧!你不要这副死不起的表情好不好?”
我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只能自己劝自己,还好,李冶的性格没有因为失忆而变化,还是那个豪放不羁的奇女子。
耸了耸肩说道:“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
“能不能晚一些再讲,先让我把那碗粥喝了可以吗?,有点…饿!”李冶委屈的轻声说道。
我照顾李冶喝完粥,她的身体己经明显出现疲态,“谢谢你!李…李哲,我还想再休息会。”
话音刚落就合上双眼,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我跪坐在她的床榻旁边,在这静谧的时刻,我忽然明白,从今往后,我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无论是朝堂上的暗流涌动,还是李冶体内的神秘力量,都预示着一段全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在杨国忠与太子之间维持着危险的平衡。每日晨起,我都要对着铜镜反复练习表情,确保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不会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我便己换上衣裳前往杨府。作为杨国忠新收的义子,我不得不为他"研制"各种所谓的奇毒与丹药。
杨府的药房里,我故意将药材摆得杂乱无章,在丹炉旁撒些灰烬,制造出日夜钻研的假象。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六味地黄丸"不过是现代的普通补药,只是我刻意加重了几味药材的剂量,让效果显得格外显著。
"义父今日气色甚佳。"我看着满面红光的杨国忠,恭敬地奉上新制的药丸。他迫不及待地吞下,肥厚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好儿子!自从用了你的药,老夫感觉年轻了二十岁!"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余光却扫过站在角落的两个侍卫。他们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两个人是杨国忠的心腹,一个善使双刀;另一个据说能徒手碎石。我暗自记下他们换岗的时间,为日后行动做准备。
日落时分,我回到李泌府上。穿过三道暗门,我们在地下密室相见。李泌正在研读一份密报,见我进来立即屏退左右。
"杨国忠今日见了安西节度使的副将,"我压低声音,"他们讨论了陇右道的驻军调动。"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绢布,上面用密文记录着听到的每一句话。
李泌的眉头越皱越紧:"安禄山这是要切断朝廷与西域的联系。"他起身踱步,"太子殿下需要知道这些。"
夜深人静时,我换上夜行衣,沿着屋顶潜行道观。玄真道长早己在院中等候,见我来了便引我来到李冶的卧房。推开门的一瞬,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李冶在房中徘徊,长发散乱,眼神迷茫。
"你是谁?"她突然尖叫起来,"你们都好奇怪,为什么进我的房间?都出去。"
玄真叹息道:"毒素侵蚀了记忆,这种情况还会反复。"
但我注意到道长说话时眼神闪烁,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拂尘。待李冶服下安神汤睡去,我悄悄尾随玄真来到丹房,果然见他放飞了一只信鸽。
当我独自返回李冶的房间,为她用玄真诀疏通筋脉她也并不排斥,只是不提过往的种种。
三日后,我在城外竹林见到了师父。还是一袭白衣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李冶的情况并非毒素所致,"师父捋着长须低声道,"她体内那道真气正在重塑经脉,这是武学突破的前兆。暂时的失忆是身体自保的本能。"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能好起来?"
"不仅会好,"师父眼中闪过赞许,"一旦融合完成,她的武功造诣必不在你之下。你每日用玄真诀助她调理,对你修炼青莲七剑也有裨益。"
回到杨府,我的地位己今非昔比。杨国忠甚至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那里存放着与安禄山往来的密函。一个雨夜,他带我参加了一场秘密会议。
安禄山的使者是个满脸横肉的胡人,腰间弯刀上的红宝石在烛光下如血般刺目。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兵马调动,仿佛叛乱己是定局。
"李公子有何高见?"杨国忠突然将话题抛给我。
我心中一动,故意指出几处战略漏洞:"范阳至洛阳一线,官道狭窄,大军行进容易堵塞。不如分兵两路,一路走水路..."
胡人使者眼睛一亮:"妙!李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他拍案而起,"我家主公求贤若渴,不如随我去范阳?"
回程的马车上,杨国忠醉醺醺地搂住我的肩:"安节度使很欣赏你,想请你去范阳做客呢!"他打了个酒嗝,"日后你要如何感谢老夫啊?"
我谦卑地低头:"全赖义父栽培,李哲愿效犬马之劳。"余光却瞥见他两侧武夫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当夜,我将此事告知李泌。他立即带我秘密入宫。东宫的烛火通明,太子李亨听完汇报,手指在案几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不能再拖了,"他突然停下动作,"三日后杨国忠寿宴,你下药。"
我心头一紧:"若他长期不露面..."
"孤自有安排。上次给你的那个锦囊也该派上用场了,不能再拖了。”
“确定这药只是让杨国忠上不了朝?”李亨听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看着我说:“李公子放心,这次真的不是毒药,孤以性命担保。”
我面色平静,心中却冷笑连连。太子的性命?在这长安城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离开东宫己是子时,我首奔道观。推开院门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僵在原地——李冶正站在梅树下,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你来了。"她转身微笑迎向我,眼中再无迷茫。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热泪盈眶。这是我多日来第一次听到她一本正经的清醒说话。
"你…你记得我是谁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李冶歪着头想了想,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肩上散开:"一个负心汉?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头一紧,她却突然笑了:"逗你的。李哲,字子游,哦!让我想想,子游的字好像是捡来的,来自未来的穿越者,我的…"她顿了顿,"我的爱人。"
我如释重负,移步上前紧紧抱住她。李冶轻抚我的头发:"我昨晚又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我死了,你在雨中抱着我..."
"那不是梦。"我哽咽着将真相告诉她,包括太子的考验、杨国忠的阴谋,以及即将到来的行动。
李冶听完,沉默良久,指尖划过我掌心:"所以...你任务完成了?"
"嗯,三日后杨国忠寿宴,我会下药。"
"那我们呢?"她轻声问道,金色的眼眸映着满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