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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气里漂浮着福尔马林与玫瑰精油的混合气味，林晚的脚踝被镣铐磨出红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沈夜的白手套抚过墙面感应器，声控灯逐一亮起时，她看见整面墙的树脂标本在琥珀色光线里微微发亮。
"欢迎来到我的记忆宫殿。"沈夜解开西装扣优雅欠身，黑色领针折射出冷光，"这里每件藏品都教会我重要道理——比如第三排那个空姐。"他指尖轻点某个悬浮着淡粉色人影的立方体，"她让我明白，承诺就像飞机航线，稍微偏离就会坠毁。"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标本里的女孩穿着改制版制服，脖颈系着与她现在同款的宝石项圈，凝固在树脂中的微笑像被熨斗烫平的褶皱。更可怕的是她认出了这张脸——三年前轰动一时的航班失踪案受害者。
"听。"沈夜按下中控台按钮，头顶隐藏式音响突然传来啜泣，"这是她最后的声音，比唱歌剧还动听对不对？"沙哑的女声在密闭空间回荡："对不起沈先生...我不该收陆队长的钱...求您..."
录音戛然而止时，林晚发现所有标本的嘴角弧度完全一致。沈夜从消毒柜取出手术刀，刀尖在她眼前划出银色弧线："人类面部有42块表情肌，但真正美丽的笑容只需要调动13块。"冰凉的金属贴上她颤抖的唇角，"你总是用错肌肉群，晚晚。"
解剖台的无影灯突然亮起，林晚在强光中看见台面刻着的家徽——沈氏制药的蛇缠十字标志。沈夜用戴手套的手指梳理她汗湿的鬓发："上周你试图用发卡破坏项圈时，心跳频率是每分钟122次。"他忽然掐住她后颈按向某个标本，"而现在是134次，你在害怕这个？"
树脂里封存着穿白大褂的女性，胸牌显示是某私立医院心理医师。林晚的指甲陷入掌心，这正是她暗中联系过的线人。"她犯的错误很有趣。"沈夜的声音带着蜂蜜般的黏稠感，"居然想用认知行为疗法治疗我。"他突然扯开标本的衣领，露出锁骨处青紫针痕，"所以我用她最爱的氟哌啶醇送她长眠。"
恒温系统发出嗡鸣，沈夜转身调整控制面板时，林晚注意到标本架后方有扇暗门。她假装踉跄撞倒陈列架，树脂方块砸碎在地的瞬间，福尔马林浸泡的玫瑰花瓣从裂缝中涌出。"真可惜。"沈夜望着满地狼藉，"本来想给你看最新作品——那位总给你发信息的陆警官。"
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沈夜却突然轻笑出声："骗你的。"他拾起块碎片抵在她喉间，"不过如果你继续用摩斯密码向窗外发信号..."锋利的断面慢慢下移到她心口，"我就把你做成会眨眼的标本，就像我母亲那样。"
暗门在这时滑开半寸，林晚瞥见里面陈列着数十个监控屏幕。其中一个画面里，轮椅上的苍白少年正对着镜头举起平板，上面闪烁着红色倒计时。沈夜猛地回头，标本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响起金属碰撞声，林晚感到有东西滑入她袖口。当应急灯再度亮起时，沈夜正用丝帕擦拭手术刀上的树脂残渣，而她摸到袖子里多了把钥匙——形状与项圈的锁孔完全吻合。
"该练习微笑了，晚晚。"沈夜用刀背拍打她脸颊，身后暗门无声关闭。最后一个屏幕熄灭前，林晚看见轮椅少年用口型对她说："三天。"
标本室的排气系统突然加速运转，将福尔马林气味与未尽的话语统统抽成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