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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
娄晓娥惊恐的尖叫，狠狠扎进何雨柱的耳膜。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后仰倒，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砰”地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只剩下何雨柱自己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晓娥——！”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那声音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悲鸣。他疯了一样扑过去，跪倒在地，颤抖的手甚至不敢去碰触她。
娄晓娥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她痛苦地蜷缩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鲜红的血，正从她的身下迅速蔓延开来，在那灰白的石板上。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何雨柱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嘶吼惊动了整个西合院。
一扇扇门被推开，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三大爷阎埠贵、二大爷刘海中、秦淮茹、贾张氏……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娄晓娥身下的地面，那片在夜色下几乎看不见的薄冰，此刻在灯光下反射出阴险的光。这绝不是天气自然凝结的！这里地势平坦，怎么会无缘无故积一滩水？他的大脑在极致的恐惧中飞速运转，像一台超频的计算机。傍晚……扫地……水桶……许大茂！
那个卑躬屈膝的笑脸，那个谄媚的鞠躬，那句撕心裂肺的“雨柱哥”！
所有碎片瞬间拼接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而恶毒的阴谋。
何雨柱的眼神骤然冷却，那里面翻腾的恐惧和悲伤，瞬间被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所取代。他缓缓抬起头，视线如同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穿过惊愕的人群，死死钉在中院许大茂那扇紧闭的窗户上。窗帘后面，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张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得意和扭曲，被何雨柱看得一清二楚。
“许——大——茂！”何雨柱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像是用冰水淬过的钢钉，“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阴冷，让整个院子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片刻后，许大茂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探出头来，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关切：“哎呦！何总工，这是怎么了？嫂子怎么摔了？快，快送医院啊！这天寒地冻的，可了不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来，似乎要去帮忙。
何雨柱看着他精湛的演技，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森然。
就在许大茂靠近的瞬间，何雨柱动了。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没有废话，没有质问。他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衣领，那常年握着沉重炒勺、如今又能操控精密机床的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许大茂一百多斤的身体，竟被他单手提得双脚离地。
“啊！”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何雨柱会首接动手。
“雨柱！有话好好说！”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本能地想上来拉架。
何雨柱猛地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刘海中，眼神里的凶戾让这位官迷二大爷瞬间闭上了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何雨柱！你疯了！放开我！杀人啦！”许大茂惊恐地挣扎着。
何雨柱根本不理会，他拖着许大茂，就像拖着一条死狗，几步走到那片冰面前。“你不是喜欢看吗？”他声音沙哑地问，“我让你看个够！”
“砰！”
他狠狠将许大茂的脑袋朝着墙壁撞了过去。墙皮簌簌落下，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额头瞬间见了红。
紧接着，何雨柱一记凶狠的膝撞，正中许大茂的小腹。许大茂疼得弓起身子，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会吵架、会打闹的傻柱。这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招招都是朝着废掉对方去的。
秦淮茹捂着嘴，脸色煞白。贾张氏张了张嘴，想骂一句“小畜生”，可看到何雨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何雨柱抓着许大茂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拧，许大茂的右臂瞬间软软地垂了下去。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许大茂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疼得在地上打滚。
何雨柱眼神冰冷，他一脚踩在许大茂的胸口上，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堆着的一摞劈柴上。他松开脚，缓缓走过去，捡起一根小孩手臂粗的硬木柴，掂了掂。
院里的人看得头皮发麻。这一棍子下去，许大茂不死也得残废。
“住手！何雨柱！你要是打死人，你也得偿命！”三大爷阎埠贵终于鼓起勇气喊了一句。
何雨柱仿佛没听见，他提着木柴，一步步走向在地上哀嚎的许大茂。许大茂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没想到何雨柱会变得这么可怕。
“别……别过来……我错了……雨柱哥，我错了……”他语无伦次地求饶，裤裆里，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何雨柱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柴，对准了许大茂的另一条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微弱、痛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雨柱……孩子……送我去……医院……”
是娄晓娥！
这声音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何雨柱被怒火和杀意笼罩的混沌意识。他高举着木柴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妻子，看到她那充满祈求和痛苦的眼神。
那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哐当。”
木柴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许大茂身边，俯下身，用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你最好跪在地上，烧香拜佛，祈祷她和孩子都没事。”
“否则，我会亲自把你做成一根单晶体，让你知道，什么叫他妈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用尽了此生最轻柔的动作，将娄晓娥打横抱起。那双刚刚还充满暴戾的手，此刻却稳如磐石。
“老张！”他对着院外嘶吼，“开车！协和！快！”
司机老张早己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这副场面吓得一哆嗦，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发动汽车。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载着那个抱着妻子的、浑身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男人，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院子里，只剩下瘫在地上、屎尿齐流、不知是疼还是怕得浑身抽搐的许大茂，和一群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邻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