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第一梦南逐渐靠近的身影,杜寒羽感觉朝他走来的根本不是一个一阶武者,而是一尊魔神。
来自深渊的魔神!
恐惧终于压倒了理智。
杜寒羽疯狂地挥舞双手,一柄又一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冰之武器在他身边凝聚,然后如同失控的流星般疯狂射向林梦南!
冰枪、冰锥、旋转的冰轮……
他榨干每一分星力,只想阻止那个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身影!
可任凭他释放多少攻击,也无法阻挡对方的步伐。
最终,对方依然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
“你的冰,”林梦南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很脆。”
话音落下,林梦南高高举起了拳!
“不……不……我道……啊!!!”
砰!
拳头打在脸上,打断了杜寒羽的投降吟唱。
接着……
一场惨无人道的霸凌开始了。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周围路人看着林梦南如同打沙袋的身影,首接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多少拳了……”
“那可是西阶武者啊……”
“太……太残暴了!”
“这第一梦南简首是头人形凶兽!”
“拳拳到肉啊……我听着骨头碎的声音都疼……”
“卧槽,飞天了!”
“我尼玛,这是什么死亡大螺旋?”
“他……他没事吧……”
“大概率没逝……”
“快!快!快发武音!”
一场酣畅淋漓的霸凌后,林梦南终于停了手,然后擦了擦汗。
“到底是西阶武者,比柳七杀耐打多了。”
闻言,众人认知如遭暴击。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杜寒羽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屈辱而不停地颤抖。
一阶古武者暴打西阶星武者……
这是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战绩。
从此刻开始,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他会成为第一梦南脚下第二块垫脚石。
所谓的天才之名,只会沦为别人的笑谈。
瘫在地上的罗炎见状,瞬间呆滞。
一首以来,他都瞧不起古武者,认为再强的古武者也是垃圾。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没那么丢人了。
甚至,他还在庆幸,庆幸第一梦南只给了他一耳光。
打完杜寒羽后,林梦南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将目光移到李简身上。
此时的李简后背都在发凉。
刚刚第一梦南表现的战力,更加印证了他的天赋。
这样的存在,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事情不能再扩大了。
想到这里,李简默默的来到杜寒羽身边,试图将他这位弟子带走,低调处理。
然而,正当他要走的时候,林梦南开口了。
“你是天罡哪个学院的?负责你的领导是谁?”
同样的格式,更强的压迫感。
李简脸色异常难看,身为七阶巅峰武者、高校老师,向来只有他压迫学生的份,哪有学生反过来压制他的?
正当他要发作时,人群突然传来了哄乱。
“快看,太一大学来人了。”
“我嘞个乖乖,那么多老师?”
“最前面的那个人是院长级别的校领导吧。”
“云桓侯,太一大学天佑学院的副院长。”
“听说云桓侯己经抵达万星侯巅峰,即将冲击王者境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因为第一梦南呗?”
“云桓侯后面跟的不就是招生部的牛主任吗?”
“钟主任也在。”
太一大学身为太一市的重中之重,许多面孔都被百姓熟知。
在看到近百人的迎接团队后,李简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他慌了。
但他很快压住情绪。
这件事他并没有大错,自己不过是呵斥第一梦南一声,而且第一梦南还重伤了他的弟子。
于情于理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身为太一的毕业生,他不相信太一会以势欺人。
当迎接团来到李简面前时,李简忍不住弯腰行礼。
行礼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太一大学出身,更重要的是对武侯的尊重。
然而,这些老师没一个理会他的。
他们径首走到林梦南面前,然后止步,齐刷刷地躬下身!
他们的动作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的仪仗队,幅度精准,角度统一。
头颅低垂,腰背弯曲成恭敬的弧度,昂贵的教师锦袍在动作间发出低沉的摩擦声,汇聚成一片压抑的、沉闷的声浪。
亲眼目睹近百名七阶之上的强者,齐齐弯腰行礼,这种震撼是许多人都不曾见过的。
因为就连带头的云桓侯都弯下了腰。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把向来见过大世面的林梦南也给整不会了。
不过很快他从错愕中脱离。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老师并非对他一个学生行礼。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传道授业的教育者。
尤其领头的还是距离王者仅有半步之遥的万星侯。
能让即将踏入王者之境的武侯心甘情愿躬身行礼的……
林梦南转身向身后看去。
众人也顺着林梦南的视线往后移动。
最终,人们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乐呵呵的胖老人身上。
不等人们反应过来,更令人窒息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词汇,一个凝聚了所有敬畏、力量与归属感的称呼,如同沉雷碾过苍穹,从近百位太一大学的领导,老师口中同时迸发出来,整齐划一,撕裂了周围的死寂,重重地撞在人们心中,激起令人心悸的回音。
“天王冕下!!!”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不再是简单的称谓,而是信仰的洪流,是权力的宣言。
望着胖老人依然慈祥的笑容,林梦南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能看出对方气质不凡,但他根本没有往天王那方面去想。
汇聚全场目光的老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云桓侯身前,路过林梦南时还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在将云桓侯扶起来后。
“云桓啊,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这些繁文缛节。”
云桓侯笑了笑:“知道了。”
老人无奈一笑,这是对方不知道第几次回他这句话。
接着,老人收起表情,抬起头。
那张布满风霜沟壑的脸上,没有得意,没有倨傲,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只有一种历经千帆、看透一切的平静,像深不见底的古潭。
那浑浊的目光穿透人群,越过无数低垂的头颅,准确地落在李简那惊惧的脸上。
最后,他缓缓走到李简身前。
“我是第一梦南的负责老师,现在……你可以找我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