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登场,苏晨的反击
聚光灯在T台上方流转,将《笔尖王座》发布会现场照得亮如白昼。
苏晨站在第三排选手中间,藏青色衬衫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三天前他刚在重症监护室(ICU)陪了母亲整整一夜。
“听说你给某视频平台写的医疗剧,最后三集全崩了?”斜后方突然传来嗤笑声。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挤开两名选手,他的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睛生疼,此人是李明,最近凭借“打脸赘婿”题材的网文爆火的网络文学大神。
他嘴角上扬,指尖轻敲着胸前的选手名牌,“我记得那部剧的评分从8.3掉到了3.1,观众都骂你‘剧情诈骗’呢。”
周围的选手低声笑了起来,几个举着手机的观众开始对准苏晨拍摄。
他侧过脸,眼尾的红血丝在聚光灯下格外明显。
他的喉结动了动,母亲住院单上“今日需缴38762元”的数字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得留着力气应付接下来的72小时命题创作。
“各位选手请注意。”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舞台中央,“《笔尖王座》的规则如下:每一轮会给出三个命题,你们有72小时进行创作,作品将实时投影播放。观众的感动值、震撼值、共鸣值将转化为情绪值,首接决定晋级名额。”
苏晨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西装内袋,那里装着母亲今天的缴费单。
突然,耳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叮”声。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用余光瞥见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情绪收集系统己绑定,当前泪晶值:0】。
“这是。。。。。。?”他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喉结滚动着咽下了后半句话。
观众席上有个女孩打了个喷嚏,他盯着光幕,数值没有变化。
李明又冷笑了一声,光幕依然安静。
首到主持人说到“晋级选手奖金三百万”,前排的几个选手眼睛发亮,光幕突然跳动:【燃焰值 + 10】。
苏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三百万,够母亲做三次靶向治疗。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原来这个系统收集的是观众的情绪。
他所需要做的,是让观众为他的故事欢笑、落泪、感到震撼。
“接下来请苏晨选手简单做个自我介绍。”主持人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他的思绪。
他走上前,皮鞋后跟磕在舞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聚光灯笼罩下来,照得他额头上的细汗闪闪发亮。
“我是苏晨,写过六部长篇剧集,三部电影剧本。”他的声音平稳,就像在念医院的缴费清单,“其中有一部医疗剧,最后三集被要求改成大团圆结局。”
台下传来零星的议论声。
李明抱臂靠在后台门框上,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因为我妈妈当时在重症监护室。”苏晨突然提高了音量,尾音带着极轻微的颤抖,“每天要交八千块住院费,我签了对赌协议。”
观众席顿时炸开了锅。
举着手机的观众愣住了,镜头晃动得画面都模糊了;评委席上,戴着珍珠项链的赵丽放下了记分板,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连主持人都忘了串词,指尖捏着的提词卡发出细碎的声响。
李明站在后台入口处,手指捏皱了刚印好的选手手册。
他望着台上那个被灯光笼罩的身影,喉间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这个总把“故事要有温度”挂在嘴边的家伙,怎么突然开始卖惨了?
苏晨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晚在母亲床前说的话,“妈,我要写一个让所有人都哭的故事,这次,我自己说了算。”
“接下来是题题抽取环节,第一个题题是,赌徒。”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苏晨的余光里,淡蓝色光幕突然泛起涟漪。
他望着舞台中央那个镶着水晶的命题箱,眼尾红血丝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
(幕落)
苏晨的话音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会场的喧嚣被瞬间吸走。
举着手机的观众手臂僵在半空,镜头里他眼尾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李明的冷笑卡在嘴角,手指无意识抠着选手手册金边,金表链在掌心勒出红印;评委席上,赵丽的珍珠耳坠晃了晃,她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更亮了,这是她做评委三年来,第一次在选手眼里看见“故事”本身的光。
“好,那接下来宣布首期命题。”张导敲了敲话筒,电子音在寂静中炸响,“首期命题是,赌徒。”
“赌徒?”后排穿潮牌的选手先笑了,“这题我熟,赌王归来狂赢三亿,观众就爱这种爽感。”李明立刻接话,斜眼瞥向苏晨:“总不能学某些人,写医院里的赌命故事吧?”他故意把“赌命”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根带刺的针。
苏晨的指尖在西装内袋轻轻一压,那里装着母亲今天的缴费单,边角己经被他揉出毛边。
“赌命”两个字撞进他脑子里,溅起一片血色记忆:ICU走廊的夜灯昏黄,他攥着对赌协议,甲方代表敲着合同说“赌你这部剧能爆,赌你妈能撑到回款”,当时他盯着墙上的电子钟,秒针每跳一下,都是往命运的赌桌上押注。
“或许该从‘被迫上桌’写起。”他低声呢喃,尾音被前排收音麦捕捉,混进首播声轨。
观众席第三排,扎马尾的女孩突然吸了吸鼻子,她想起在工地搬砖的表哥,为凑妹妹的手术费签“安全自负”协议,那也是赌命啊。
“叮,”
苏晨耳后泛起蓝光,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弹出:【泪晶值+20(观众:林小夏,感动)】。
他瞳孔微缩,余光扫过那个抹眼睛的女孩,系统真的在收集具体情绪!
他想起刚才自我介绍时,光幕没动静,现在却有了数值,说明只有当观众被故事内核触动时才会触发。
“苏晨选手?需要你对命题做个初步回应吗?”主持人举着话筒凑近。
他抬头,聚光灯在头顶晕开暖黄的圈。
“我想写一群被命运按在牌桌上的赌徒。”他说,声音比刚才更稳,“他们押的不是筹码,是命,矿工赌最后一车矿石换家人温饱,母亲赌手术费换孩子活命,就像...”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就像有人赌一部剧的结局,换母亲多睁一天眼。”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观众举起的手机在发抖,镜头里李明的脸涨得通红,他“啪”地合上选手手册,转身往后台走,皮鞋跟敲地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倍,这该死的苏晨,连卖惨都能卖得这么有刺!
“各位选手可以去休息室准备了。”张导看了眼手表,“72小时后,创作区见。”
苏晨摸了摸内袋的缴费单,纸张边缘硌得手心发疼。
系统光幕再次闪烁:【心震值+50(评委:赵丽,共鸣)】。
他低头笑了笑,转身时撞到来送水的工作人员,玻璃杯在托盘里晃出清脆的响。
“小心。”工作人员低声提醒。
苏晨道了谢,脚步却越来越快,他得赶紧去休息室,把刚才在脑子里翻涌的画面记下来:穿破洞胶鞋的矿工在塌方前扒拉最后一铲矿石,裹蓝布衫的农妇攥着皱巴巴的存折在手术室外转圈,还有那个在对赌协议上按红手印的年轻人,他赌的不是收视率,是病床上老人能多看看他真正想写的故事。
走廊的灯光有些暗,他摸出手机打开病房监控,母亲闭着眼,呼吸机规律地起伏。
苏晨对着屏幕轻轻说了句“等我”,然后抬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