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路程,给了两人够长的单独相处时间,一路上肖何细心的照顾喜煞,又彬彬有礼保持距离,两人相处的很愉快,喜煞难得如此轻松过,肖何的心里,滋生出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没来由的就想对这女子好。
神仙谷仙乐都在哀鹭山深处,山虽不高,但看起来连绵如一道屏障,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是路。
凭借着穆风画的地图,肖何和喜煞穿过了灌木丛生的树林,又走过盘旋的石台,以为找到的是图上标记的入口,没想到居然又进入了另一个无路之境。
眼前是一座被瀑布掩盖的山洞,水流后面是曲折的钟乳石隧道,石壁上有荧光苔藓指引方向,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放眼望去,像是死路。
肖何走在前面,把喜煞护在身后,一点点挪动着,头顶上渗出的水滴滴答答,两人的发丝均被沾湿了,脚下甚至有些滑腻,走起来十分艰难。
肖何想撑起衣摆为喜煞挡住滴水,便让她走到自己并排,一手撑起衣服,一手扶着岩壁,胸前还挂着为守山翁带的礼物,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往前走了大概一百米,两人看到前路有一人身量的悬空之处,地下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喜煞一看只是一段小悬崖,便准备跳过去,肖何不放心,要扶着她用轻功跳过去,他担心地面湿滑,万一滑到掉进悬崖里就麻烦了。
喜煞看他如此用心,便任由他安排。
只见肖何扶住了喜煞的肩,凝神定气,轻轻一跃便起身去了那对面。
喜煞默不作声,但能感受到他的功底深厚,心中首叹“好功夫”!
本以为轻松越过一个小障碍,跳到对面双脚刚沾地,那块岩石突然毫无征兆的分离,两人大惊失色。
肖何一把拉住了喜煞,另一只手伸出去准备攀住岩石,可石壁太滑根本抓不住,于是连人带石头一起掉入了悬崖下面。
下坠的速度很快,肖何只能凭借感觉不断的攀附周身能抓住的东西,双脚也试着寻找着力点。
喜煞也神经紧绷,她一边摸索自己身边的石壁,一边快速想着能不能展示出武功,万一肖何看出端倪,要怎么解释。
就在两人都在各自飞速转动大脑想办法的时候,只听喜煞“啊~~”的一声,紧接着两人便坠地了。
摔在地上竟不觉得太疼,一摸身下,是厚厚的苔藓,真是有惊无险。
肖何摸了胸前的酒坛子没碎,只是压得他胸口疼,佩剑也没丢,这下放心了。
于是赶紧问喜煞:“冬喜,你还好吗?摔到哪里了?刚才听见你大叫一声。”
喜煞坐起身来,捂着右脚踝忍着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石壁上有一块凸起,我的脚撞在了上面,现在很疼,动不了。”
肖何一听担心极了:“冬喜,你疼得厉害吗?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我们先走出这个山洞,再想办法找路,这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想看看你的伤都看不清。”
“我试试。”
喜煞在肖何的搀扶下,左脚站定起身,右脚刚一踩,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喜煞扑通一下又倒在地上。“不行,我的脚可能断了,太疼了,我走不了。”
肖何心急如焚,这个怎么办,路没找到,还把冬喜弄伤了。
“冬喜,我背你走吧,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找出路。”
“你让我休息一下,我一点点挪着走就行,这里这么滑,一个人走都费力,再背着我,你万一摔倒伤着了,我们俩人都要困住。”
喜煞的提议肖何不同意。
“不行,你要是真的骨折了,那万万不可强行走路,痛不说,骨头万一错位,到时接骨都是麻烦。这个提议我不同意,必须我背你出去,就这么定了。”
肖何突然拿出了平日里办事雷厉风行的作风,强硬的为喜煞做主。
肖何这样的态度喜煞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于是她不再强硬,被肖何扶着站起来,稳稳被他背在背上。
肖何的身形并不强壮,但筋骨有力,喜煞搂着他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肩头,肖何身体的暖意一阵阵传到了她的身上,混着男子独有的气息,让喜煞迷醉。
崖底的光线极暗,肖何几乎是摸着崖璧在走,身上背着喜煞,两只手没办法腾出来,只能靠胳膊肘一点点碰着试探,脚下趟一步,走一步,生怕再踩上什么机关。
走过长长的谷道,头顶的光亮似乎亮了些,那光线好像从顶部七拐八拐的折射下来,前方若明若暗的有东西在闪烁。
走近两步贴着石头细看,石缝间竟有一线幽蓝的萤火虫路。
肖何顺着幽蓝指引往前走,越走越窄,终于在看到一线亮光的时候,只剩下一人身宽的路。
侧身挤过,竟豁然开朗,前面一片开阔之地,山水奇异,不似真景,他们终于找到入口了!
眼前竟是一片违背节令的桃花海,粉雪般的花瓣随风卷上青天,而远处山巅却积着皑皑白雪。几个戴斗笠的农人弯腰插秧,田水倒映着他们身后一株巨树,树干扭曲如卧龙,枝头同时开着花、结着果、缀着嫩叶,这一切违反常理的景致,却在此时此刻看起来莫名和谐。
肖何和喜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竟一时间忘了把喜煞放下来查看伤势。
最后还是喜煞摇了摇肖何的胳膊提醒他,这才把人放在地上。
远处水田里的农民没有看到他们,肖何决定先处理喜煞的伤。
这时肖何才看清,喜煞的右脚踝己经渗出鲜血,轻轻一捏,她就疼得抽气。
“冬喜,你伤的这么厉害,我给你看看!”肖何准备脱掉喜煞的鞋子。
“别,我自己来!”一看他的动作,喜煞紧张了起来。
肖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犯,脸一下子红了。
“对不起冬喜,我不是有意要轻薄于你,我是担心你的伤势。男女授受不亲,我懂。可是……”
肖何为难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