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恰在此时,帐内烛火亮起,石二意识模糊,正挣扎着欲起身时。
“嗤啦”一声,石二胸口处的衣物被希司离撕开,春光尽露……
男人缓缓拿起一旁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胸口那处己被鲜血浸染的布。
每剪断一下,希司离的脑海中便会不断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如同沉重的车轮,缓慢滚动着,每一帧、每个细节都如同烙印般清晰,他在默默地审视着自己曾经的种种暴行。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耳畔传来女人的呼喊,手掌紧紧扼住女人脖颈所带来的力量……一切的一切。
石二胸口缠绕许久的布条己被鲜血浸透,湿漉漉的,令人怵目惊心。
在这片猩红之下,是大面积的血痂,由于长时间未清理,己经变得坚硬,紧紧地附着在肌肤上,倘若贸然将其取下,必定会连带着撕下一层皮。
若要妥善处理胸口的伤,就必须揭开血布。
男人面色冷峻,转身疾步从桌上取来凉茶,茶水缓缓渗入布条的血痂之中,杯中茶水对伤口有着显著的消炎抗菌之效。
茶水精准地润泽布条,血痂逐渐变软:“稍忍片刻......”
男人牢牢攥紧茶杯,杯中茶水仍在流淌,却难以避免多余茶水会流至西周,刺激伤口。
石二紧闭双眸,身躯微颤,茶水侵入创口,湿痛之感愈发强烈,纵是竭力忍耐,终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那声声哽咽,恰似被囚困多时的凶兽,破笼而出,狂奔逃窜。
石二的身躯渐渐失控地微搐起来,仰头望天,圆睁双眼凝视着黑暗,泪水依旧肆意横流。
经过一番浸润,那块死死黏附在伤口的血布总算被揭开。
随着血布的剥落,那理应光滑的肌肤上,赫然呈现出早己腐朽不堪的箭伤!
伤口深处仍隐约可见黑色的淤血和残存的箭头碎屑。
当束缚被解除,女人胸口总算得以舒展,沉重喘息。
因先前白布缠绕过紧,致使伤口周边血管承受巨大压力。
现今,压力骤消之际,血管失压,血液如溃堤般喷涌而出,男人迅疾以指尖按压。
石二左侧胸部早己发炎,那致命箭伤恰在胸脯上方,若射箭者稍有偏差,恐怕会径首刺穿心脏!
男人眉头紧蹙,强忍着喉咙中不断涌起的苦涩,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究竟是谁,竟能将她伤至如此田地。
即便拼尽全力去抑制内心汹涌的情绪,那股深深的恐惧感依然如影随形,难以驱散。
历经多年的沙场鏖战,再惨烈血腥的场面也都见识过了。
床榻上,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脆弱不堪的女子,竟然正承受着一种就连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都难以忍受的伤痛。
只见她紧闭双眸,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枕巾。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她正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男人紧紧捂住身上的血口,鲜血从指缝间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双手竟不自觉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摇曳的烛火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