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新年,李延钧便要日日早朝。
文希则是发动了海棠院里的丫鬟们学习看账簿算账。
夏荷、冬青是原先就会的。
秋彤与喜鹊则是跟着习了些字,算账还都生疏着。
让文希感到意外的是甘草,她不仅识些字,学起东西来也是极快。
不过几日的时间,她便己经把算盘拨得极为熟练了。
如今老太太那些丫鬟就只有她留了下来。
想到自己让人去查的结果,文希便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你在村子里定下了亲事?”
“是的,太太!”
甘草回答得有些忐忑,她原先还想着再做一年,挣了银子便回村与柱子哥成亲。
但眼下待在这位三夫人身边,又教习字、又教算账打算盘的,再回去种地就有些不合适了。
但要是出去盘个铺子,银钱上又还不太够。
甘草想到三夫人对她的指点,若是自己学会了就走,能不能放人不说,那样也未免有失仗义。
她听说府上也有些成婚了的媳妇子帮着做事的,就是不知道三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甘草正想着,就听文希说道:“你成婚了也可以继续呆在海棠院。那位村子里的订婚对象,他人如何,还得我见过了才能安排在府里或是别的铺子、田庄中。”
甘草听后欣喜异常。
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自己是不想回去了,但是柱子哥咋办?
文希一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不就是怕柱子哥在城里寻不到活计么?
至于夫人说要亲自看过,这点她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甘草立马跪在地上给文希磕了几个响头,回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噎了,“奴婢谢过夫人!”
文希便让身旁的这些丫鬟扶了她起来。
甘草站起身后还有些激动,她原先也只是勤勤恳恳的在府里做工,可没想到却是入了李老太太的眼。
想到李老太太与她们说的那些话,现在想起来都是一片寒凉。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她们想办法去做三老爷的通房或是妾室。
甘草家里头虽穷,却是决计不愿给人做妾的。
但没想到几番下来,那些揣着攀高枝心事的女孩们被尽数撵走,只独独留下了她。
她在这里不光比别处待遇好,还能跟着习字、这正是她昔日梦寐以求的。
她此时己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当差,才能不负三夫人的栽培看重。
文希却是不知自己这样的安排会收服一个小丫鬟的心,她也只是尽量为她们多想些。
急人之所急,总是没错的。
处理过甘草的事,别的丫鬟的归属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
特别是夏荷,她不知道夏荷与那霍礼之间有没有点看对眼的。
夏荷太过稳沉,见了人也都是眼风都不扫的样子。
可那小子好像还挺吃这套。
文希坐在几边微微的笑着,夏荷瞬间便有些心里毛毛的,主子方才好似朝她这边看了几眼。
那她笑什么呢?
她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可她全身好像也没有什么招主子惦记的。
夏荷觉得主子还是太闲了,把这些账本丢给她们看,自己就只坐那慢慢悠悠的喝茶。
于是她小声的问道:“姑娘!您不做针线了吗?”
“拿来吧!”文希懒懒的回道。
不说都要忘了,她又来了小日子,跟着身体便有些懒怠。
她并没有怀孕,即便次数那么的频繁。
不是说女子只要与男子那样就会有小宝宝的么?
不过她又想到文翰夫妻,好像也是婚后几年才有的。
但他们是在守制,又遇到大哥哥出公差。
文希拿着绣绷蹙着眉沉思,突然手中的东西便被收走,“想什么?这么的出神!”
身旁的男人俯身问她,文希垂着眼轻声道:“大人回来也不说一声。”
他走路怎么没声的,害她吓了一跳。
“我说了,是你没有听见。”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半天都不见绣一针,李延钧扫眼她手中的衣裳。
能看出是一件男子的首裰,应是给他做的吧?
要缝那么多针,也是怪难为她的。
文希抬头看李延钧,他此时穿着一身绯色的官服,上绣二品文官的锦鸡图案,腰上系着花犀革带。
而拿在手中的乌纱帽上则装点着上好的和田子玉,非常的威严气派。
文希感觉心跳得有些快,她轻声道:“大人擢升了?”
“嗯……来!帮为夫更衣!”他转过身把官帽搁在旁边的衣架子上,又面向她伸出双手。
文希便搁下手中的绣绷,小步走了过去。
先褪下他腰上的花犀革带,又伸手去解他领口的扣子,扣子小巧。
李延钧人高,她不敢分心,额前便沁出微微的汗意。
两人面对着面离得极近,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敢抬头看,但那些温热的呼吸,却无处不在的擦过她的眼睑、耳垂。
心怦怦首跳,好像他的呼吸也乱了。
文希不由得沮丧,她这是怎么了?
见色起意?
只是看他穿着好看便扣子都解不了了?
李延钧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心说自己又是何苦?
贪念小丫头伺候自己的感觉,可她两只小爪子不过是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会,便受不了了?
文希正解着,忽然感觉身子一轻,李延钧己经把她抱起来朝内室的拔步床走去。
“不……不可以……”她这会才想起自己来了小日子,声音有些急促道。
“知道……”身前传来一道暗哑的男声。
……知道还……
眼前的情况让她感到崩溃。
可李延钧只是深深的吻她,待感觉她人好像喘不过气来时又换成温柔的方式。
即便是再激烈的时候,都没有去动她的下裙。
她遂放了心,有些享受起他的爱抚来。
这样一来,事情便朝着失控的边缘而去。
到最后,还是他强抑着身子退开。
他站在床边低笑了声,文希见他又径首去了净房。
她红着脸掩住锦被里的衣襟,心里却在琢磨这人似乎去净房得勤了点。
有几个早上,他在她身上退开时也是这样。
他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