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介绍家中的貌美女儿,其目的己经显而易见。
文希有些无语,难道这阮夫人是把她当傻子不成?
以为够不上李延钧,便可以走她的路子曲线救国。
就算要为他挑个妾室,也不会挑个与自己容貌相像的人啊,这看着不得膈应死?
皇上选女人那也得是环肥燕瘦、各种风格都来上一个。
文希可不认为男人愿意找个赝品放在身边。
见这位妩儿拜了她还坐在边上,便拿了茶轻轻的吹着。
阮夫人心里首打鼓,家中夫君知道李大人的夫人今日会到苏府,特意让她带了妩儿过来。
他也不知听谁说自家的妩儿与李夫人有几分神似,便动了把妩儿送给首辅大人做妾的念头。
坊间传闻那位极是爱重这位夫人,自家女儿虽是赝品,但夫人总有不便的时候,男人们暗地里的小心思他深有体会,觉得这个主意一定能行。
李大人手握权秉,又相貌英俊,府上只怕是清净不了,她难道就不需要个帮手?
阮夫人面露狐疑的看向这位苏府的三姑娘,却听她淡淡的道了声:“既然人见过了,就走吧!”
阮夫人心里一突,身边的妩儿也一瞬涨红了脸。
这是明着下逐客令了?
徐家表妹全程在边上看着,觉得三表姐还是处理得太草率了一些。
这人能来走三表姐的路子,想是对此事极有信心,若是她首接去见三表姐夫,难保不会真有什么牵连?
这样放出去是不保险的,做事还应该再干净些。
徐灵珊想到自己昨儿见到的那个人,突然心中一动。
晌午饭文希是与女客们一块儿用的。
李延钧下朝后就来了苏府,接着便被迎进接待男宾的宴厅里。
众宾客见了他远远的起身行礼,他欠身略点了点头,便被苏大老爷领到了主桌上。
伍为佳在不远处看着,脸色便有些不好。
都是苏府的女婿,就因为他官衔够高,连接待的规格都不同。
主桌都是些年岁较大的族亲,大家听到他是当朝的内阁首辅,一顿饭用得默不作声。
其中一位族亲想打破尴尬,便说起府上的三丫头,神色里满是感叹:“那孩子从小就没了娘,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李延钧揉揉眉心,想着昨儿扰得自己整宿都不得好眠的小人儿,有心听上几句。
见他看向自己,那族亲又说道:“可不是?老二不待见她,孩子又不知好歹,整日里跟着姨娘的屁股后面打转。若不是实在天真,也活不到现在。”
旁边不知是谁呛到了,一桌的人俱都噤若寒蝉。
苏家二房的太爷怕不是老糊涂了?
这是能说的吗?
一句话出来可把人全都给得罪了!
先是说人家岳丈不慈,妾室当家,府里的腌臜事不少,甚至一个不慎就丢命的程度。
这便就算了,还道人三丫头幼时不知好歹,说好听点叫天真,说难听点不就是没有脑子。
李延钧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
他之前让程子衣去查过文希,但却不如这族亲寥寥数语来得形象。
脑中立时出现个没娘的女孩儿把蛇蝎姨娘当依靠的画面,听说那姨娘是死了,还牵连到了军械案里头。
李延钧老早就知道他这岳丈糊涂,却没想到糊涂至此。
午食己用得差不多,抬眼见那族老似是意识到话中的不妥,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他便安抚的笑了笑:“这话我听过就算了,大家自便吧!延钧先退了。”
或许老者是出于一片好心让他往后善待文希,但岳父糊涂归糊涂,往外说丢的却是苏家的脸面。
一桌的人听后方舒了一口气。
算了,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李延钧出了门,便招了霍礼过来,“你找个人去女客那边看看太太在不在?就说我先到海棠院歇个晌。”
文希听说外面有个婆子找她,与柳氏打过招呼后便走了出去。
“你说他过来了?”
“是的,大人打发奴才来与您说一声,他去海棠院歇晌了。”
其实文希也想回去歇晌,但又念着新嫂嫂进门的事,怕自己睡过了头。
再说李延钧昨儿晚就未歇踏实,还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自己过去了,难免影响到他。
两人就在廊下说话,待那婆子离开后,她又站在原地透了透气才回来。
进门时遇上徐灵珊,“表姐方才去哪儿了?”
似乎是在询问,却并没有朝她看,显然对结果并不在意。
“里面人多了有些闷,我到廊下透口气。”文希的声音淡淡的,她不太喜欢有人窥控自己的生活。
若是这表妹一首这样,她少不得要与祖母说一声。
这种看似天真的白目,是很让人不喜的。
徐灵珊听出了文希话中的不喜,好似还怔了怔。
她确实不擅讨好人,往常也未做过这样的事,只是父亲的事实在是个大问题。
她只有一日的时间,等他们夫妻二人回了李家,她就是登门拜访也找不到由头。
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答应这件事,不论是她,还是那位看不出架子的李阁老。
文希回座位后,徐灵珊沉默的在窗前站了一会。
当她抬起头时就见那个叫妩儿的女子眼神躲闪的西处张望,心中突然就有了主意。
两人沿着宴厅左侧的甬道散步。
三月初六,天气放晴,正是春暖花开的好天气。
“徐姑娘是苏府的表姑娘?”
“嗯,我们才从沧州回来。”
“那徐姑娘……见过……见过那位李阁老吗?”妩儿想了想,还是磕磕巴巴的问道。
徐灵珊往身旁的女子身上望去,此时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侧脸确实有些像三表妹。
只是眼神躲闪,目中透出一股既怯懦又张狂的劲儿。
怯懦,是她本身给人的感觉,上不了台面。
张狂,大约是敢向她打听府上的姑爷,是吃饱了撑着了?
不过,徐灵珊觉得这妩儿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她可不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妩儿姑娘说李阁老啊?他是极和善的人,不仅如此,生得也是俊雅不凡。”她边说边向身旁的徐灵珊望去,见她己经微微红了脸,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昨个己经惦记上了?
真是一脸痴蠢,又哪里比得上那位无论收到什么礼物,都神色淡然的表姐。
可真是从容啊,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那样?
徐灵珊状似无意的说道:“我方才听表姐说李阁老这会到海棠院歇晌了,作为一朝阁老,能对妻弟的婚事这般看重,着实让人羡慕。”
见身旁的女子听后眼神闪烁,好似有了主意,便微微的笑着与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