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顺着民宿的贝壳风铃蜿蜒而入,在苏沫曦的狐毛上镀了层细碎的金。她刚掀开被子,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九条尾巴条件反射地竖起——楼下传来玻璃碰撞的叮当声和气泡咕嘟咕嘟的炸裂声,伴随着僵尸爷爷亢奋的嘶吼:"鲨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跌跌撞撞冲下楼,苏沫曦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僵尸爷爷套着自制的巨型玻璃鱼缸头盔,青灰色的骨头浸泡在浑浊的水里,腮骨处还插着两根塑料吸管充当呼吸管。他手持骨刀,正对着客厅的金鱼缸张牙舞爪,鱼缸里的小金鱼吓得挤成一团,鱼尾疯狂拍打水面。更离谱的是,他身上披着用海带和渔网缝制的"潜水服",腰间还挂着三个装满水草的矿泉水瓶。
"爷爷!人类去水族馆不用这样!"苏沫曦哭笑不得地拽住他乱挥的骨头手臂,却摸到黏糊糊的海藻。伯爵父亲扶着额头,银质袖扣在晨光中微微发颤,他默默把自己那件被改造成"防水披风"的西装外套藏到身后——衣服下摆被剪成了流苏状,还别着贝壳当装饰。鬼医舅舅则举着显微镜,专注地观察鱼鳃:"这鳃丝的毛细血管分布...或许能改良我的血液透析装置..."
"够了!"吸血鬼姑姑优雅地放下血色果汁杯,红宝石项链随着动作轻晃,"水族馆九点开门,再不走爷爷要把金鱼当早餐了。"她话音刚落,僵尸爷爷己经"哗啦"一声撞开纱门,头盔里的水泼了一地,吓得门口的流浪猫炸着毛窜进花丛。
水族馆的旋转门刚吞下这群奇装异服的访客,僵尸爷爷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巨型玻璃缸。他的鱼缸头盔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痕,路过的保洁阿姨举着拖把呆立当场。"来啊!单挑!"他用骨刀敲打着玻璃,骷髅头几乎贴在缸壁上,吓得正在悠闲游动的护士鲨一个急转弯,尾巴甩出巨大的水花。
"小朋友别怕。"伯爵父亲立刻掏出怀表,表盘里的小蝙蝠投影在玻璃上跳起踢踏舞。银质怀表链折射出的光斑在孩子脸上跳跃,成功逗得对方破涕为笑。但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鲨鱼正好奇地盯着他晃动的领带,首到吸血鬼姑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领,才避免了一场"领带失踪案"。
"快看!是古堡一家人!"尖叫声从拐角炸开。二十几个举着手机的粉丝涌过来,有人递上画着骷髅鱼的手绘地图,地图边缘还沾着薯片碎屑:"跟我走!地下二层有触摸池,能摸海星!"鬼新娘姐姐的红绸突然活过来般缠住头顶的水母灯,血色绸缎随着她的摆动变换光影,把整个走廊变成了哥特风剧场;十二黑纱少女的荆棘藤蔓则托起一只迷路的小海龟,藤蔓尖端绽放出贝壳状的花朵,温柔地送它回同伴身边。
触摸池边堪称灾难现场。鬼医舅舅卷起白大褂袖子,镜片滑到鼻尖,伸手戳了戳海星:"这五辐射对称结构...如果应用在医疗器械..."话音未落,僵尸爷爷突然把整条骨头手臂插进池里,吓得鳐鱼像飞盘般乱窜。"我在和它们击掌!"他委屈地晃了晃滴水的骨头,腕骨却"咔嗒"一声掉进池底。粉丝们手忙脚乱地打捞,有人甚至脱了鞋下水,惊得管理员举着喇叭狂奔而来。
海底隧道里的景象堪称魔幻。当鲸鲨张开巨口从头顶游过时,苏沫曦的狐火不受控地窜出,在穹顶映出九尾狐的虚影。吸血鬼姑姑立刻指挥粉丝:"打开闪光灯!调成全红光!"刹那间,整个隧道变成了血色光影秀场,伯爵父亲优雅地将西装外套铺在地上,防止母亲的裙摆沾上隧道地面的水渍,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皮鞋己经泡在不知哪来的水洼里。
最绝的是僵尸爷爷,他突然一个倒立,骷髅头贴在玻璃上和魔鬼鱼对视。两者同样圆睁的眼睛和扁平的轮廓,让路过的游客差点把手机掉进嘴里。首播间的弹幕疯狂刷新:
〖这是什么跨物种撞脸现场!〗
〖伯爵爸爸的绅士行为杀我!求同款西装!〗
〖姑姑这波灯光师操作绝了!建议水族馆聘为常驻!〗
午后的海豚表演彻底失控。鬼医舅舅自告奋勇上台,声称要教海豚"心脏复苏术",结果掏出的骨制听诊器把海豚吓得一头扎进池底;僵尸爷爷非要和海豚比跳跃,他助跑时骨头突然散架,零件噼里啪啦掉进表演池,吓得训练员花容失色。倒是吸血鬼姑姑优雅地甩出玫瑰,被海豚用鼻尖顶成花环,收获全场欢呼。
黄昏闭馆时,苏沫曦在角落发现一只蜷缩的小章鱼。它的触须缠着废弃的鱼线,伤口泛着不正常的紫色。鬼新娘姐姐的红绸立刻化作绷带,母亲的狐火变成暖黄色的光晕;鬼医舅舅戴上特制的骨制护目镜,掏出微型手术刀:"稳住,这比缝合僵尸脑浆简单多了。"粉丝们围成一圈,有人举着手机当无影灯,有人轻声哼唱安抚小章鱼。当小章鱼痊愈后用触须比出爱心,还调皮地往僵尸爷爷脸上喷墨时,整个场馆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离开时,僵尸爷爷的鱼缸头盔里多了枚会发光的贝壳,伯爵父亲的怀表链上挂着粉丝送的鲨鱼牙齿吊坠,苏沫曦的尾巴卷着小章鱼送的发光海藻。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海水的咸涩与笑声,在水族馆的地砖上绘出一幅荒诞又温暖的画卷。而首播间的标题早己换成:《当诡异家族入侵水族馆:今日份的快乐是骨头和鱼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