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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龄这时看见了瑞芸，只见她站在不远处红着脸也在看鹤龄。
鹤龄惊讶地说：“二嫂，是你？”
瑞芸不好意思地对鹤龄笑笑，说：“他三婶，你也来赶集呀。”
鹤龄说：“我来给孩子们卖点做棉衣的东西，眼看天就要凉了，孩子们的棉衣还没做好呢。二嫂，你怎么在这里……”
瑞芸便叹息着说：“唉，我想离开济南。”
鹤龄忙问：“你上哪儿去？”
瑞芸说：“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日子会过成现在的样子，要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二哥哥走的。他要是不走，我和大官儿多少也算有个依靠。现在，我妈也没了，我和孩子在这里还有什么盼头？”
鹤龄说：“不是还有瑞英吗？”
瑞芸苦笑着说：“瑞英也有她的难处，我不能老是拖累她呀。唉，这过日子指望谁也不行，最终还是要依靠自己。”
瑞芸这话虽是她的切身体会，可鹤龄听来却像在抱怨，抱怨宪仆不管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嫂子。
鹤龄想到了自己手里还有几块钱，便决定暂不买棉花了，先把这些钱给了瑞芸，也算救济她一下。
想到这里，鹤龄侧了侧身子，准备掏钱。
瑞芸见鹤龄刚才在看那块搓板，便对她说：“他三婶，你看我这里的东西哪样是你用的着的，你拿去就行了，反正我也带不走它们，留在这里也是得扔。我本想拿到这里来多少换几个钱就行，总比白扔了强点。”
鹤龄本来想买的那个搓板现在也不好意思拿了，她说：“二嫂，这过日子的东西哪样也少不了，你还是把它们带回去吧，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它们。”
说着，鹤龄掏出了怀里的几块钱来，递给了瑞芸，说：“二嫂，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钱，你不要嫌少，先拿去用着。等以后我再去看你去。”
瑞芸不好意思接鹤龄手里的钱，她用力推挡着，说：“这可不行。我听瑞英说，你家里现在也是好几口人了，都指望他三叔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也挺不容易的。”
鹤龄硬是把钱塞进了瑞芸的口袋里，说：“街坊邻居谁家有了灾有了难还互相帮一把呢，别说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了。二嫂，你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你若走了这房子又交给谁看管？”
瑞芸就羞得满脸通红地说：“我早己把爸爸留给我的房子给卖了。我在这里真是一无所有了，不走还有什么办法？”
鹤龄问：“那你准备到哪里去？”
瑞芸红着眼圈说：“不瞒你说，鹤龄，我打算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全卖了，带着大官儿回老家去。”
鹤龄说：“你真的要回老家去、回淄川？”
瑞芸点了点头，说：“老家有咱们的几个本家，还有几家亲戚，最主要的是那里有老辈子留下的房子。”
鹤龄说：“你走瑞英同意吗？”
瑞芸说：“她也不让我走，可是我在这里只能拖累她，又不能帮她一点忙。说实在的，我走了就是不放心她。她到现在也不成个家，还要一个人过到什么时候呀？”
鹤龄却笑了，笑得瑞芸糊里糊涂的。瑞芸问：“你笑什么？难道说她有了人家了？”
鹤龄说：“你就放心好了，再过个二三年，她准能把个好女婿给领回家来。”
瑞芸就问：“看来你是知道一些的。谁呀？你快告诉我。”
鹤龄说：“义海呀。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咱们瑞英好，瑞英对他也更好。”
瑞芸不解地问：“义海是谁？”
鹤龄说：“就是那个小肉肉呀。”
瑞芸就半惊半喜地说：“你是说那个小肉肉？”
鹤龄说：“他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肉肉了，人家现在上大学了。”
鹤龄这才把瑞英和义海的事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瑞芸听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