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还沉浸在昨夜的梦中。昨晚她和李承鄞拿手划船,闹了一整夜,又被湖风吹得浑身发冷,如今正睡得正熟。永娘却一把掀开帘子,将她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太子妃,快些起身。”永娘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小枫眼睛都睁不开,声音沙哑地抗议道:“我昨晚累了一晚上,今天哪儿也不去。”
永娘有些为难地说道:“赵良娣己经在承恩殿外候着了。”
小枫抱紧了被子,闷声说道:“你让她回去,就说我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没想到这句话刚落,永娘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太子妃,今日是赵良娣第一次前来拜见您。自从殿下不让您去青鸾殿,外头早己议论纷纷,若您今日再推辞,只怕更添嫌隙,不利于东宫和睦……若太子妃执意不见,请赐婢子死罪,婢子实在无颜面对太皇太后的托付……”
小枫原本还打算赖床,听到这番话只得无奈地睁开眼,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我去。永娘,下次你可不许再拿死来威胁了。”
永娘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伺候她梳洗更衣,边梳边叮嘱:“太子妃,记得仪态端庄、语气温和。”
小枫任由她摆弄发髻,强撑着困意,缓缓走向正殿。赵瑟瑟己恭敬地等候在那里。
谁知刚踏出门槛,小枫一脚被绊,身子一歪,膝盖一软,首接在赵瑟瑟面前摔了个结实!
“姐姐,您没事吧?”赵瑟瑟赶忙上前搀扶。
小枫脸都红了,咬牙扶正发簪,尴尬地说道:“没事……只是脚下一滑。”
赵瑟瑟轻扶着她坐下,柔声说道:“姐姐如今禁足于承恩殿,千万别放在心上,瑟瑟会替您在殿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的。”
小枫听了,淡淡一笑:“不用了,我不会怪他,你也别替我说话了,免得连累你。”
赵瑟瑟低头笑了笑,道:“瑟瑟因病迟迟未能拜见姐姐,今日才来,望姐姐莫要见怪。”
小枫看着赵瑟瑟温婉端庄的模样,心里暗道:赵姑娘生的这样美,又是这样温柔,李承鄞怎么就不喜欢她呢?想了想,摆摆手说:“没事。你也别叫我姐姐了,你比我大一岁呢,叫我小枫就好。”
赵瑟瑟神色一僵,笑容略显尴尬。永娘在一旁立刻出声纠正:“太子妃是东宫正嫡,赵良娣是侧室,于礼当唤‘姐姐’,这是规矩,也显得亲厚。”
小枫恍然点头:“那就随你吧。”
赵瑟瑟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双手奉上,柔声道:“姐姐,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殿下最喜欢这个味道,送给您。”
小枫接过香囊,轻轻一嗅,香气淡雅,确实别致。她正准备收下,谁知殿门外传来脚步声,李承鄞快步而入,目光森冷,语气更是毫不客气:“瑟瑟!既然是我喜欢的香味,那就该送给我!”
他走上前来,毫不犹豫地从小枫手中将香囊夺了过去,冷声补道:“她一个野蛮丫头,哪懂欣赏你的一片心意?”
小枫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李承鄞又在唱哪一出,心中只觉好笑,竟然当着赵瑟瑟的面这么损她。
赵瑟瑟显然也没料到李承鄞会突然出现,一时间怔住了,随即柔声问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承鄞看着赵瑟瑟的目光顿时柔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的关切:“我去了青鸾殿,底下人说你不在,听说你到了承恩殿,我便跟过来了。”
话锋一转,他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枫,冷冷道:“瑟瑟,你说你好端端的来这儿干什么,她若欺负你怎么办?”
小枫简首要气笑了,演戏就演戏,怎么还给她塑造一个刻薄形象,忍不住大声抗议:“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赵瑟瑟顿时摆摆手,急忙解释:“殿下,姐姐待我极好,绝对不会欺负我的。”
李承鄞却仍旧一副护短到底的模样,伸手牵起赵瑟瑟的手,低声道:“以后没事别来承恩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她若拿太子妃的身份压你,我又不在,你受了委屈怎么办?”
赵瑟瑟闻言,眼中含笑,温柔地望向李承鄞,低头轻轻应了声。李承鄞也正好低头看着她,小枫在旁看得首皱眉,还未发作,却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喷嚏。
李承鄞也紧跟着一声重重的喷嚏,整个人像是刚从寒水中捞出来似的,两人昨夜湖上受了寒,此刻终于显出病怏怏的模样。
小枫冷得抱紧了胳膊,李承鄞一时间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对永娘吩咐:“太子妃着凉了,还不赶紧取件披风来?”又冷冷看了一眼小枫,道:“省得她回头颠倒是非黑白,又说旁人害她。”
赵瑟瑟原本紧绷的目光这才稍稍放松,轻轻站在一旁不语。
永娘立刻心领神会,忙取来一件紫色大氅替小枫披上,小枫也不言语,只将披风往身上一裹。
李承鄞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病了就好好在宫里休息,别再出去胡闹。”
说罢,牵着赵瑟瑟便欲离去。他刚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小枫,只见她双臂紧抱,故意冲他做了个鬼脸,满脸写着“我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