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听闻皇上最宠爱的高贵妃有喜，龙颜大悦，传旨六宫同赏，满宫皆庆。
等到小枫再次见到李承鄞，己是皇后召见之时——不仅召了她，也将李承鄞与赵瑟瑟一并传来。李承鄞身着墨色龙纹锦袍，神情清冷俊朗，因为许久没见他，竟然觉得他又比往日更高了些许。
小枫有些不明所以，宫中并无节庆，为何要将整个东宫一同召来？而皇后眉眼间满是阴沉之色，显然并非善事。
果然，皇后厉声开口：“赵良娣，你可知错？”
赵瑟瑟面露惶恐，急忙跪下，声音颤抖：“母后，瑟瑟……瑟瑟不知所犯何罪……”
皇后怒气更甚，语气如寒冰：“太子宠你，容你代掌东宫内务，本宫未曾反对。可你竟敢勾结朝臣，意图私建外势？”
赵瑟瑟面露惊诧，委屈地回道：“母后，瑟瑟从未有此心……绝无此事。”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抬手将身旁一只竹简重重掷出，正砸在赵瑟瑟肩头。李承鄞见状，急忙出手将她护在身后。
赵瑟瑟满面泪痕，跪地叩首，哽咽道：“母后，妾身清白，妾身绝未勾结外臣。”
李承鄞亦开口替她辩解：“母后，瑟瑟素来不理政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谁料皇后听完这话，神色愈发冰冷，积怨全涌，连带着郑良媛之死也一并发作，怒喝道：“你竟还敢为这狐媚子开脱？若不是她，良媛如何会莫名病逝？若不是她，你岂会一心只宠这贱婢，置太子妃于不顾？她乃乱宫祸水，本宫早己看她不顺眼，留之必乱后宫！”
李承鄞顿时跪地不语，赵瑟瑟哭得浑身颤抖。
小枫连忙也跪下，低声说道：“母后息怒。”
皇后这才稍稍敛了怒意，语气也缓了一些，道：“本宫原是不欲叫太子妃前来，但她日后是要执掌六宫之人，自然要明白何为规矩、何为赏罚分明。”
“若不是鄞儿死心塌地的要护着你，本宫早就处置你了。”皇后说着，目光冷冷扫向赵瑟瑟，寒声道：“前几次纵容于你，还留你在东宫，险些酿成大祸，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竟暗中与外臣私通，意图笼络势力，此事岂能轻饶！”
赵瑟瑟脸色煞白，声泪俱下地辩解道：“母后，我是冤枉的。妾身从未私通朝臣，更未起过半分僭越之心……”
她话未说完，忽然目光一转，怨恨地盯向小枫，嘶声喊道：“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妒忌我得殿下宠爱，处心积虑要将我除去，好独占殿下一人！”
小枫怔住了，原本以为赵瑟瑟不过与她不合，没想到她竟恨自己至此。她抬头望着赵瑟瑟，只觉一阵唏嘘。
皇后怒不可遏，一掌重拍在凤案上，厉声呵斥：“放肆！还不将赵良娣的嘴堵上，拖下去！”
几名宫人应声而动，立刻上前将赵瑟瑟按住，堵住她的口，将她拖出殿外。赵瑟瑟挣扎不休，泪眼盈盈，却再发不出只言片语。
李承鄞面色沉沉，终于开口：“母后，瑟瑟素来谨慎，儿臣以为此事另有隐情，还请母后明察。”
皇后冷冷一哼，怒气未消：“看来赵良娣是留不得了。上次她因失德被贬位份，是本宫念在你情分上饶她一命，谁知你竟擅自恢复她良娣之位。如今又犯大错，仍要袒护她？你是太子，将来要承继大统，怎可被这等狐媚之人迷得连江山都不要了？”
李承鄞跪地哀求道：“母后！”
小枫也连忙跪下，语气恳切：“母后，赵良娣她……她……”
小枫一时语塞，咬咬牙继续说道：“她那么喜欢殿下，断不可能私下勾连外臣，连累殿下在前朝受罚。此事……此事定是另有内情……”
皇后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他们，显然并未被说动。
李承鄞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母后三思，赵良娣的父兄皆在朝中，又是父皇倚重的重臣，请母后三思。”
这句话皇后终于听进去了，沉默片刻，面色稍缓，语气却依旧冰冷：“将赵良娣贬为庶人，幽闭青鸾殿。此事到此为止——这一次，谁再为她求情，便即刻赐赵庶人三尺白绫！”
李承鄞面如死灰，道：“是，母后。”
皇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太子，当初在太子妃册封大典上，皇上曾言——如此佳儿佳妇，实乃我皇家之幸。可如今你们成婚己满两年，却迟迟未见子嗣。”
她语气转冷：“郑良媛之事，本宫可不再追究。但若东宫再无动静，迟迟未有继嗣，便是失教之责，礼部自有章程，不得不议。”
李承鄞俯首叩地，语声沉稳：“是儿不孝。”
小枫亦柔声道：“是小枫未尽太子妃之责。”
皇后摆摆手，叹道：“都起来吧。太子若有孝心，就应该多亲近亲近太子妃，别再日日只围着那狐媚子转，叫天下人耻笑东宫无纲。”
李承鄞低声应道：“儿臣知错。”
皇后转而望向小枫：“太子妃，后宫妇人最重不过子嗣延绵，你的身子也该争气些，别叫人说你徒占其位。”
小枫垂首应道：“是，小枫记下了。”
李承鄞离开清宁宫的时候，神色淡淡，毫无波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与刚才在殿内判若两人。小枫虽不知赵瑟瑟是否真有勾结外臣之事，但她心中清楚，这一切定是李承鄞一手谋划。她快步追上去。
李承鄞见小枫跟着自己，转身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说道：“最近东宫事务繁杂，我一时脱不开身。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很快就……”
话未说完，小枫己挥手甩了他一记耳光。
时恩大惊失色，永娘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忙忙叩首求情：“太子殿下，太子妃是无心之过，还请殿下息怒！”
李承鄞看着小枫怔了片刻，随即抬手捂住脸，竟低低地笑了出来。
小枫怒火中烧，厉声质问：“李承鄞，我真是没想到，你除掉郑知意还不够，如今连赵瑟瑟也不肯放过！”
李承鄞只是淡淡摇头，未作分辩，转身离去，背影冷冽如雪。
小枫气得浑身发抖，转头问永娘：“他刚才是在笑吗？他刚才是在笑吗？！”
她眼眶泛红，声音几近哽咽，“我真的没想到，他的心竟能硬如铁石……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养了这些年，也该有些感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