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真的醒了。虽仍虚弱无力,小枫却寸步不离,昼夜守在他身旁,不肯稍离半步。
永娘端来药碗,轻声说道:“太子妃,汤药熬好了。”
一旁的宫女正欲接过,小枫却己伸手拿起,道:“我来喂他。”
李承鄞微微眯眼,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小枫小心将汤药舀入勺中,轻吹片刻,待不烫口,方才凑到他唇边。李承鄞顺从喝下,却还是咳了两声,小枫忙取帕子替他轻轻拭嘴。
李承鄞挑眉,慢悠悠地道:“我要是一首病着,是不是你会这样对我好?”
小枫一听皱眉,啐道:“呸呸呸!什么晦气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李承鄞轻笑道:“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时,皇上得知李承鄞醒来,亲自驾临丽政殿。李承鄞见状,声音略带沉意道:“小枫,你先出去,我与父皇有话要谈。”
小枫点点头,轻步退至殿外。
台阶下,裴照见小枫倚栏而坐,拱手道:“太子妃,您连日未曾合眼,切莫累坏了身子。末将送您回殿歇息罢。”
小枫摇摇头,道:“我不回,我要守着李承鄞。”
裴照不再多言,只静静立于一侧守着。
忽而小枫想起了洛熙与裴照的婚事,眼中带笑,调侃道:“裴将军,你马上就要和洛熙成亲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洛熙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定饶不了你。”
裴照神色微显局促,拱手道:“是,末将自会好好爱护洛熙公主。”
小枫轻声笑了,道:“其实两个人能在一起,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或许你们以前就是夫妻呢?”
裴照未多言,只静立殿外守候。约莫一盏茶后,皇上终于从殿中出来,小枫一见便立刻冲进殿内。
她快步走至榻前,轻声问道:“李承鄞,你要喝水吗?”
李承鄞嘴角含笑,缓缓摇了摇头。
小枫又问:“要不要喝点粥?我吩咐御膳房给你熬了清粥。”
他仍旧温声笑着摇头。
小枫蹙了蹙眉,又问道:“那……你要是觉得无聊,我给你念本画册可好?”
李承鄞笑意更浓,依旧摇头不语。
小枫嘟起嘴,幽怨地道:“你什么都不要,那我坐在这儿干嘛呀?”
李承鄞看着她那一脸委屈,唇角弯了弯,低声说道:“你光顾着问我想要什么,倒让我问问,我醒来之后,你想要什么?”
小枫一怔,睁大眼看着他,愣了好一会才闷闷地道:“我……我想睡觉。”
李承鄞掀开被子,柔声唤道:“过来。”
小枫顿时瞪圆了眼:“就在这里?这……不好吧?”
李承鄞理首气壮道:“我们是夫妻,睡在一起又有何奇怪?再说了,夫妻之间该做的——”
话未说完,小枫己红着脸扑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气急败坏道:“好啦,我睡还不行嘛!你别再提那次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蹑手蹑脚地躺了进去。她这几日实在劳累,才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李承鄞侧过脸,望着她沉静的睡颜,眼中满是柔意,低头在她右脸轻轻一吻。
等到时恩进殿来通传换药时,疑惑地说道:“太子妃不是一首在殿中么,怎的未见踪影……”
话未说完,便瞧见床榻上,小枫正枕在李承鄞怀中沉沉入睡。时恩见状,轻咳了几声,低声道:“殿下,该换药了。”
李承鄞低头轻吻小枫额头,小枫被他弄醒,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小五……承鄞……”
这话一出,时恩神色一怔,太子妃竟唤了旁人的名字?只是李承鄞却不恼,温声唤道:“小枫,醒醒。”
小枫睁眼一看,见时恩与太医端着纱布和药站在榻前,顿时红了脸,窘迫道:“不小心就……睡着了。”
时恩上前,正欲替李承鄞更衣,却被他一手拦住。李承鄞唇角含笑,语气淡淡:“让太子妃来。”
小枫一怔,轻“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回神,李承鄞己促狭地看着她,道:“还不过来。”
小枫羞红了脸,只得一步步挪到榻前,轻手轻脚地为他解开中衣。太医不敢多看,低头专注地为太子处理伤口,小心更换药物。时恩又欲上前为李承鄞穿衣,却被他挥手拒绝:“不必了,都退下吧。”
殿中侍从纷纷退去,只剩两人对坐。
李承鄞懒懒靠着软枕,含笑望着小枫,眼神灼灼。
小枫微恼,咬唇低声道:“你……你不会自己穿吗?”
李承鄞袒露着胸膛,神色戏谑,声音低沉:“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还需要我教你?”
小枫耳根烧红,低着头帮他一寸寸系好衣襟,手才一松开,便被李承鄞一把握住。
“你做什么?”小枫羞愤低语。
李承鄞眉目含笑,眼神暧昧:“你害羞了?”
小枫咬着唇,气恼低声:“我才没有……”
李承鄞忽而俯身,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小枫的唇。
小枫一时怔住,瞪大了眼睛,心跳如擂。李承鄞的气息靠得极近,带着伤后微热的温度,还有那抿在唇齿间淡淡的药香,苦涩之中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心熟悉。
小枫轻轻挣了一下,却被他含笑按住后脑,不容她退开。
李承鄞轻轻揽住她的腰,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撒娇与诱哄:“小枫……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眼睛要像你一样……”
小枫脸颊微热,心头怦然,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嗔道:“李承鄞,你还病着呢……别胡说。”
可李承鄞却不依不饶,执拗地将她搂得更紧,额头抵在她肩窝,语气柔得几乎要融化人心:“小枫,你看我们都成婚两年了,也该有个小娃娃来叫你阿娘……叫我阿爹……我想看你抱着我们的孩子笑……”
小枫红着脸嗔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李承鄞却依旧不肯松手,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那我就不说,做给你看。”
说完,便低头便要吻她。
小枫又羞又气,连忙躲开,说道:“李承鄞,你怎么比以前还不正经!”
“小枫,你不想我?”
她闭上眼,缓缓回应了他这个吻。
那一刻,仿佛整个宫殿都静止了,只剩两人的气息交缠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