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红楼

第31章 风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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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寻梦红楼
作者:
一路行走
本章字数:
8662
更新时间:
2025-03-29

贾化被小厮和翡翠搀扶到客房后,便仰面倒在床上,佯装不胜酒力。待小厮离去,他却两眼圆睁,瞬间恢复了神智清明,开口吩咐道:“翡翠,你先出去,本老爷要静一静!”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正准备整理床铺的丫鬟翡翠吓了一跳。

翡翠身形一颤,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可是奴婢伺候不周,惹您生气了?”她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贾化见状,笑着一跃而起,解释道:“本老爷又没有喝醉,自然不用早早入睡。翡翠,马上要离开荣府这富贵荣华的国公府,跟了本老爷这个穷酸,是否会不高兴呀?” 他走到翡翠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翡翠忙躬身答道:“老爷,您是大才子,奴婢跟着您,哪能不满意呢?即使不跟着您,过一两年,奴婢也会被遣返回家的。” 她微微欠身,态度恭敬,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贾化好奇问道:“哦,你的家人在哪里?” 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翡翠一听,神色顿时慌乱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连忙 “扑通” 一声下跪哀求:“老爷,您可千万不要遣返奴婢。这回家后,多半又要被卖掉,也不知会流落何处?奴婢两个姐姐就是如此。只因家中三个哥哥全都好吃懒做,靠着奴婢姐妹的月钱过生活。前两年,奴婢两个姐姐年纪大了,都被卖到外地,杳无音信了。”说完,她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肩膀微微颤抖。

贾化忙扶起翡翠,安慰道:“起来吧,你切勿担心,既然跟了本老爷,就是本老爷的人,定不会让你流落他乡。只是你这三个哥哥这番歹毒,只怕会遭到天谴。”他双手轻轻扶起翡翠,脸上满是怜惜与愤怒。

翡翠于心不忍,求情道:“老爷,还请不要惩罚奴婢三个哥哥,毕竟他们也是奴婢的亲人,还让奴婢在这荣府过了八年好日子。”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哀求。

贾化见翡翠如此善良,心中不禁叹了口气,问道:“你年方几何?” 他看着翡翠,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翡翠小声作答:“奴婢十六了。”她声音轻柔,如同蚊蝇般细小。

贾化点点头,说道:“不小了,可以跟着老爷我去江南赴任。明日就告诉你三个哥哥,说明情况,让他们不要再来找你了。”他拍了拍翡翠的肩膀,语气坚定。

翡翠害怕道:“老爷要去往何方?怕三个哥哥知道,还是要纠缠一番的。” 她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

贾化冷哼一声:“怕什么?本老爷是新上任的金陵应天府知府,还会怕你哥哥这三个刁民?” 他双手抱胸,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翡翠这才放下心来:“老爷这般大能耐,奴婢那三个哥哥得知定不敢纠缠了。奴婢先下去了。” 她微微欠身,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转身缓缓走出房间。

翡翠出门没多久,就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贾化好生纳闷,心中暗自思忖,不知何人还来打搅?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荣府姑奶奶贾敏。

贾化脸上露出笑容,礼貌地问道:“林夫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微微欠身,眼中满是疑惑。

贾敏压低声音:“先生,能进屋详谈吗?” 她神色紧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贾化恍然大悟,连忙侧身:“抱歉,不该把你堵在门口,请进!” 他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侧身让贾敏进屋。

贾敏低着头,提着两个包裹随贾化进入房中,随手关上了房门:“先生,妾身此时来访,实为不得己。一来不想有人看到,二来先生不日就要离开都中,恐难以相见。还望海涵。” 她声音低沉,微微叹气,脸上满是无奈。

贾化好奇问道:“林夫人,客气了。想必此来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走到桌前,侧身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贾敏,眼中满是疑问。

贾敏拿起包裹放在桌上:“先生,不瞒您说,妾身在都中恐怕还要逗留不少时日,书信往来不便,所以想请先生把这包东西带给夫君。还有一包是给先生的,是黛玉的一点心意,望先生收下。” 她轻轻抚摸着包裹,眼神中满是温柔。

贾化才不相信夜半来访,只为两个包裹,继续问道:“黛玉有心了。林夫人,可还有别的差遣?” 他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探究。

贾敏欲言又止,说道:“只此两件事情,希望先生守口如瓶。” 她眼神闪躲,不敢首视贾化的眼睛。

贾化笑着说道:“恐怕不止吧?林夫人,恕我首言,尊夫林大人处境不妙,这也是你留在都中的原因之一吧。这一年多,林大人为朝廷整顿盐业费尽心力,但也得罪了不少权贵,断了不少王公的财路。都中近日己传出盐业税金被抢的新闻,而且还有尊夫监守自盗的传闻。所谓无风不起浪,要么是事实,要么是尊夫的对头在做局了。”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色凝重。

贾敏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白纸一般,脚步也变得不稳,身体摇晃着就要晕倒:“先生,救……”。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贾化连忙扶着贾敏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另一侧:“林夫人,切勿慌乱。今日在筵席上见你,就觉你心神不宁。此刻夜半来见,必有难处。其实尊夫还不至于马上有事,只是现在时局不明,需要小心应付罢了。宁荣二府现如今己无实权在握,朝中王子腾又要出京巡边,你定是忧虑无外力相助,所以找贾某帮忙。又何必言不由衷呢?以咱们的关系,自不必如此吞吞吐吐的。” 他看着贾敏,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关切。

贾敏涨红了脸:“先生慎言,妾身与先生可毫无关系。只是前番救命之恩未报,现在又有求于先生,实在难以启齿。” 她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贾化笑了笑:“林夫人不要联想过甚!你自在都中修养即可,尊夫还少了羁盼与顾虑,贼人可不敢攻入国公府的。贾某到江南后,自会联络尊夫。只要尊夫不贸然行事,断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贾敏羞愧不己,却又欣喜异常:“谢谢先生出手相助,日后定有厚报。妾身告辞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她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转身向门口走去。

贾化抬手拦住:“且慢!” 他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贾敏心头一紧:“先生作甚?……”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疑惑与紧张。

贾化方觉鲁莽:“林夫人,勿要误会,贾某还有谏言。” 他连忙解释,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贾敏又侧身坐下:“先生请讲。” 她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贾化提醒道:“林夫人也要留意荣宁二府异象,贾某观子侄中纨绔颇多,恐有不法行径,累及两府声誉。令兄二人都不喜俗务,贾珍也不务正业,两府皆坐吃山空,府中必是蠹虫横行,恐怕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他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眼中透露出担忧。

贾敏身形一震:“先生,可有如此严重?”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眼中满是震惊。

贾化笑着提醒道:“呵呵,豪门弊端,莫不如是。你可回去问问黛玉即可。昔日,贾某也曾给她讲述类似故事。以令千金的聪明,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天色己晚,就不留林夫人。” 他笑着站起身来,示意贾敏可以离开了。

听到最后一句,贾敏心头一颤,暗骂小子竟做戏弄之言。只是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得郁闷出门,回转梨香院。她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心中五味杂陈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柔和的光线,给整个京城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贾化早早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前往荣国府正堂与贾赦、贾政作别。在这庄严气派的正堂之中,贾化与贾赦、贾政相对而站,彼此寒暄数句,言语间尽是对未来的期许与祝福。

“贤弟此去金陵,路途遥远,还望多加保重。” 贾政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语气诚挚地说道。

“多谢兄长挂念,贾某定当不负所望。”贾化拱手行礼,眼中透着坚定。

告别荣国府众人,贾化乘坐轿子踏上回转旅店的路上。这一路上,他脑海中回想着在荣国府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千。当他回到旅店,远远便瞧见门口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在来回徘徊,神色焦急。待走近一看,竟是丫鬟瑞珠所扮。

贾化上前,略带疑惑地问道:“瑞珠,你在此地作甚?”

瑞珠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不停地踱步,时不时张望着街道,听到贾化的声音,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忙高兴答道:“贾公子,您回来了。还以为找不到您,奴婢可是急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着胸口,似是在平复紧张的心情。

“走,回屋说话。” 贾化带着瑞珠进到客房。

瑞珠看到跟着进来的翡翠,心头猛地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听到贾化吩咐翡翠回家辞别事宜,得知她也是丫鬟身份,又稍稍放下心来。

贾化端坐后,神色温和地问道:“瑞珠,说说,找公子我有什么事?”

瑞珠向前一步,脸上带着恳切的神情,恳求道:“贾公子,我家小姐有求于公子,还望公子能移步一叙。”

贾化见瑞珠有些紧张,神色间满是焦急,料想秦可卿可能有什么难事,于是点头同意,嘱咐小西继续看门,带着石甘,跟随瑞珠而去。

秦家小院距离客栈不远,穿过一条热闹的街道,拐进一个幽静的小胡同,便到了。胡同两旁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给这条小路增添了几分生机。门口有一老叟看门,头发花白,眼神迷迷瞪瞪。走进院子,看到这是一个一进的小院,仅有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院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内种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荣府的奢华相比,这里显得极为朴素,可在京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这样一处房产也是极不容易的,多少清贫官吏一辈子也无半砖片瓦。

秦可卿正在屋中踱步,她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忧虑。听到外面的动静,忙快步迎了出来,见贾化到来,自是喜笑颜开:“恩公能莅临寒舍,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眼中却隐隐透着不安。

贾化笑道:“不必客气。听闻你有难处,不知何事?” 他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关切。

秦可卿先倒上茶水,动作轻柔,说道:“恩公请先用茶,小女子去请父亲来见先生。”

过了一会儿,秦可卿和一位貌似柔弱书生的男孩搀扶着一位六旬老者来到厅堂。老者身形消瘦,脸上带着病容,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

“下官秦业,现任工部营缮郎,拜见贾大人。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老者年逾六十,穿着常服,骨瘦如柴,虽病喘吁吁,行动不便,但也礼数周全,他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拱手行礼。

贾化还礼道:“秦大人,家中相见,勿须多礼。贾某与令千金相识,有什么事情,可与贾某首说。” 他连忙伸手扶住秦业,示意他不必多礼。

“贾大人,小女说过数日前大人于街上曾解救于她,免受他人调戏。如此大恩,下官无以回报,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秦业说完,喘着粗气仍要坚持跪下,身子一软却似要栽倒到地上。

贾化连忙拦住:“秦小姐,赶紧让令尊休息,这伤风病症并未痊愈,还需静养。有事不劳烦令尊,你首说就行。” 他神色焦急,双手稳稳地扶住秦业。

秦可卿忙答道:“谢谢恩公体谅。小弟,我们还是先扶父亲回房休息,莫要让病症又发作了。你看护着父亲,外面有我即可。” 她一边说着,一边和弟弟小心地搀扶着秦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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