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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嘴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吴家五爷，吴老狗，九门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一位。他常年隐居杭州，极少露面，今日竟亲自前来吊唁，还带着那个据说体弱多病的小孙子——吴邪。
吴老狗牵着吴邪，缓步走到灵前。他的表情真挚而哀伤，上香的动作一丝不苟。那只黑色的小狗乖巧地趴在篮子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上香完毕，吴老狗同样走到谢雨辰面前，蹲下身，温声道：“雨辰，我是杭州的吴爷爷。这是我家小邪，比你小几岁。”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小男孩，“小邪，叫雨辰哥哥。”
吴邪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谢雨辰。小男孩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雨辰哥哥好！我是吴邪！”
谢雨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却依旧沉默。
吴老狗叹了口气，从篮子里抱出那只黑色的小狗，轻轻放在谢雨辰面前：“这是我家小满哥的崽，叫‘小黑’。很通人性，能护主。送给你，做个伴。”
小满哥——吴家赫赫有名的“狗王”，嗅觉敏锐，凶悍忠诚，是吴老狗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它的幼崽，在江湖上可谓千金难求。这份礼物，不可谓不重。
谢雨辰看着眼前这只毛茸茸的小黑狗，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黑狗竟然没有抗拒，反而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这一幕，让灵堂内不少人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谢家那些旁支和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吴老狗此举，无疑是在向所有人表明：他站在谢雨辰这边。
吊唁仪式持续到傍晚。雨势渐小，但天色愈发阴沉。宾客们陆续告辞，只剩下谢家本家和几位九门核心人物还在灵堂守夜。
齐铁嘴正准备离开，忽然感到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他低头，看到齐鹊不知何时来到了谢府，正仰着小脸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爷爷，阿鹊想陪陪雨辰哥哥……”小丫头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恳求。
齐铁嘴看了一眼依旧跪在灵前、背影孤寂的谢雨辰，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正和吴老狗低声交谈的二月红，缓缓点了点头：“去吧。别打扰大人们说话。”
齐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小跑着来到谢雨辰身边，乖巧地跪下，学着他的样子，对着棺材行礼。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手帕包着的桂花糕，悄悄塞到谢雨辰手里：“雨辰哥哥，吃一点吧。赵妈说，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好受些。”
谢雨辰看着手中那块己经有些压扁的桂花糕，又看看齐鹊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终于，一滴泪水无声地滑下脸颊。他迅速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却紧紧攥住了那块桂花糕，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邪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两个比他大的孩子。小男孩天性活泼，即使在这种肃穆的场合也忍不住小声问道：“雨辰哥哥，我们能和小黑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