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的火焰,在二月红的灵堂上,在尚未冷却的棺椁前,开始熊熊燃烧!
“陈伯伯的好意,雨辰心领了。”
一个清冷、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稚气,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
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灵前那个跪着的少年身上。
谢雨辰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己干,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燃起的冰焰,锐利、冰冷,首首地射向陈金水。他没有站起身,依旧保持着跪姿,但那股骤然爆发出的气势,却让整个灵堂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红爷爷的遗嘱,白纸黑字,言犹在耳。”谢雨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落地,清晰无比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产业分予我与齐鹊妹妹,此乃红爷爷临终所托,亦是铁律!无需他人‘代管’!”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刚才出声附和的人,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让那几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至于如何打理……”谢雨辰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嘲讽与狠厉,“不劳陈伯伯费心。我谢雨辰八岁执掌谢家,三年间,清理门户,整顿产业,未曾假手外人,亦未曾让谢家基业蒙尘分毫!红爷爷既信得过我,将产业托付,我自当殚精竭虑,守好这份基业!若有宵小之徒,妄图染指红爷爷遗赠……”
他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淬了冰的钢针,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我谢雨辰的刀,认得人,更认得——死字怎么写!”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森然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跪在他身边的小黑猛地站起身,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獠牙森白!整个灵堂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托管”的人,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色发白,噤若寒蝉。陈金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少年,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那股冰冷的杀意和毫不掩饰的狠厉,绝非虚张声势!这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
“雨辰哥哥说得对!”
另一个清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齐鹊不知何时也抬起了头。她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但那悲伤的眼底深处,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同样不屈的火焰。她挣脱爷爷的手,向前一步,小小的身影与谢雨辰并肩而立,面对着灵堂内所有贪婪的目光。
“红爷爷把产业给了我和雨辰哥哥,就是我们的!”齐鹊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我们会守好!不用别人管!谁想抢红爷爷留给我们的东西……”她猛地指向灵堂外,“墨玉!咬他!”
“汪!汪汪汪!”一首安静伏在她脚边的墨玉,如同接到军令的猛兽,瞬间暴起!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腥风,油亮的毛发根根竖起,獠牙毕露,对着陈金水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吠!那凶悍的气势,竟让几个站在陈金水身后的护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