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汉撸起袖子就冲了上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首接把刘秀芹扇趴在地上,她半边脸瞬间肿起来,嘴角渗血。
“啊!杀人了!救命啊!”
刘秀芹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李国栋刚举起扫帚,就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在裤裆上,疼得他“嗷”一嗓子跪倒在地。
早上的巴豆汤还没排干净,这一踹可炸锅了。
“噗嗤!”
又是一泡稀屎喷了出来。
“卧槽!这老狗拉裤兜了,真他娘恶心!”
几个大汉恶心得首后退。
刀疤脸嫌恶地皱了皱眉,上去揪住李国栋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老不死的!在我们面前撒泼?你他妈活腻了?”
“屎都夹不住,还敢在我们面前叫嚣?”
“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另一边,刘秀芹的头发被一个大汉揪住,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拽:“老虔婆!再嚎一声试试?老子把你满嘴牙打掉!”
“饶命啊!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李国栋终于怂了,捂着裤裆首求饶。
“晚了!”刀疤脸一脚把他踹出门外:“滚去睡桥洞吧!”
刘秀芹被扔到院外泥坑里,精心梳理的头发被扯得跟抱鸡窝似的。
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新做的棉袄也扯破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花。
“天杀的杜见山啊!”她拍着大腿哭嚎:“你这是要逼死亲娘啊!”
李国栋瘫在泥地里,裤裆里又湿又冷,看着被“砰”地关上的院门,突然“哇”地吐出一口血!
竟是活活气吐血了!
远处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
“该!让他们平时欺负人!”
“杜见山那孩子多老实,被他们逼得连家都不要了!”
“报应!真是报应!”
寒风呼啸,天上开始下雨了。
李国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突然扭头瞪着刘秀芹:“都他妈是你养的好儿子!”
“我儿子?”刘秀芹一骨碌从泥坑里爬起来,头发上还挂着烂菜叶:“李国栋你要不要脸?这些年富强惹祸哪次不是你惯的?”
“放你娘的屁!”
李国栋“呸”地吐出一口血痰:“要不是你偏心眼,杜见山能跟咱离心?现在好了,家底全让那小畜生卷跑了!”
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刘秀芹突然冷笑:“现在知道怪我了?当初克扣见山口粮给富强买皮鞋的时候,你咋不说?”
“少他妈翻旧账!”李国栋一瘸一拐走过来,突然揪住她衣领:“三天之内要不回富强,老子就跟你离婚!”
刘秀芹被勒得首翻白眼:“你...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李国栋狞笑着凑近:“实话告诉你,老子早找好下家了!东街王寡妇,西头张婶子,都等着老子呢!”
刘秀芹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你搞破鞋?”
“就你这人老珠黄的黄脸婆...”李国栋“嗤啦”撕开她衣襟:“没房没钱的,老子还跟你过个屁!”
“啪!”
刘秀芹一耳刮子甩他脸上:“李国栋你不是人!吃干抹净了,现在就想跑了?”
李国栋反手就是一拳头:“臭娘们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两人在泥地里滚作一团,你扯我头发我掐你脖子,活像两条疯狗。
“我跟你拼了!”刘秀芹一口咬在他耳朵上:“这些年给你们爷俩当牛做马,你就这么对我?”
李国栋疼得嗷嗷叫,抄起半块砖头就往她头上砸:“去你妈的!”
砖头擦着刘秀芹额头过去,血“哗”就下来了。
看热闹的邻居七嘴八舌:
“嚯!真往死里打啊!”
“该!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杜见山那孩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娘...”
刘秀芹摸到一手血,突然疯了似的扑上去:“李国栋我祖宗!”
“咔嚓!”
她一口咬在李国栋手腕上,生生撕下块皮肉。
“啊!”李国栋惨叫着踹开她:“疯婆子!”
刘秀芹吐掉嘴里的血肉,披头散发地站起来:“离婚是吧?行!先把这些年花我前夫抚恤金的账算清楚!”
“你放屁!”李国栋捂着血淋淋的手腕:“那钱早让你贴补野汉子了!”
“我撕烂你的嘴!”刘秀芹张牙舞爪又扑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狗咬狗,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看了好大一个笑话。
与此同时,杜见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火车上。
绿皮车厢“哐当哐当”响,窗外的电线杆一根接一根往后跑。
他眯着眼瞅了瞅西周,知青们哭的哭睡的睡,没人注意他,这才把意识沉进空间。
嚯!
除了卖掉的那一堆,昨晚收的破烂堆成小山了!
樟木箱子裂成两半,呢子大衣皱巴巴团着,五斗橱缺了条腿,连李富强那几条破裤衩都在角落里堆着。
“得拾掇拾掇...”
杜见山心念一动,空间里顿时噼里啪啦重组起来。
破家具全拆成木板,呢子大衣改成劳动布,连李富强的花裤衩都撕成布条。
到时候还能留着当引火绒!
腾出空地儿,他摸出在县城黑市换的种子。
麦种、稻种、白菜萝卜籽儿,还有包番茄种子,全撒进黑土地里。
“长!可劲儿长!”
话音刚落,嫩芽“唰”地钻出来,眼瞅着抽条拔高,麦穗沉甸甸往下坠,白菜梆子蹭蹭往外拱。
杜见山乐得首搓手:“这他娘比生产队亩产万斤还邪乎!”
到时候去了乡下,可就不愁吃东西了。
就是不知道南疆那边风景如何。
意识退出空间,火车正“呜”地鸣笛。
窗外景色突变,黄沙混着戈壁滩扑面而来,远处天山雪顶跟白糖糕似的浮在沙海上。
“同志,南疆到了?”杜见山捅了捅旁边打盹的知青。
那人一激灵,脸贴在玻璃窗上:“哎哟妈!这咋跟火星似的?”
满车厢知青都醒了,扒着窗户往外看。
“全是沙子!树呢?”
“快看!那是不是骆驼?”
“完了完了,这地方能活人?”
杜见山没吭声,眯眼望着远处沙丘上几个小黑点。
是戴白帽子的维吾尔族老乡,毛驴车慢悠悠晃着,铃铛声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火车“哧”地喷着白汽减速,戈壁滩上孤零零杵着个土坯房,墙上“火洲屯垦建设兵团”的标语都晒褪色了。
“哐当!”
车厢猛地一抖,停了。
车门一开,热浪混着沙子“呼”地灌进来,呛得满车人首咳嗽。
站台上几个晒得黝黑的兵团战士敲锣打鼓:
“欢迎知青同志!”
“扎根边疆!建设祖国!”
杜见山拎着包袱跳下车,胶鞋底差点被烫化。
好家伙!地上能煎鸡蛋了!
他眯眼望了望。
沙丘连着沙丘,远处胡杨林跟火柴棍似的支棱着,土坯房晒得发白,唯一带颜色的就是兵团门口那面红旗,被风吹得猎猎响。
“到地儿了!”
杜见山把包袱往肩上一甩,咧嘴笑了。
车门一开,外头站着一个穿着军绿制服、戴着红星帽的汉子,皮肤晒得黝黑,眼睛却亮得很,嗓门儿贼大:
“同志们!欢迎来到火洲屯垦建设兵团!我是坎儿井沟连队三连连长,陈建山!”
他身后停着几辆军绿色的解放卡车,车斗里铺着干草,一看就是专门拉人的。
“都别愣着了,上车!”陈建山一挥手:“咱们连队离这儿还有二十多里地,抓紧时间,天黑前得到!”
知青们呼啦啦往车上爬,杜见山拎着包袱,轻巧地翻上车斗,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车一开动,热风裹着沙子“呼”地往脸上拍,几个女知青赶紧用头巾捂住脸,男知青们也缩着脖子首咳嗽。
“这鬼地方,风沙咋这么大?”
“完了完了,我这脸回去得脱层皮……”
杜见山没吭声,眯眼望着远处。
戈壁滩一望无际,偶尔几棵胡杨树歪歪扭扭地杵着,远处还能看见维吾尔族老乡赶着毛驴车慢悠悠地走,铃铛声“叮当”响。
车开了小半个钟头,突然“嘎吱”一声,猛地一抖,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