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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混着薄荷花苞的清香，李梦煜盯着楚辰郁右手缠绕的荧光丝带——淡紫的丝带在薄荷花苞上打了个歪扭的蝴蝶结，末端沾着他偷偷蹭的草莓酱，像只停在花瓣上的糖纸蝴蝶。他输液的左手藏在被子里，却在她靠近时，悄悄把绷带蹭过她手腕的纹身贴——绷带边缘的荧光粉落在纹身上，让小狼爪子仿佛踩进了草莓味的星光。
“花苞要开了。”楚辰郁忽然用下巴指了指窗台，薄荷盆栽的淡紫花苞正轻轻颤动，“昨夜梦见你把荧光粉撒在花蕊里，花开时会变成会飞的糖纸船。”他右手摸出颗糖——薄荷糖衣上用荧光笔写着“煜”字，糖纸背面画着戴草帽的小狼用尾巴卷住开花的薄荷，“明澈说，花开时许愿，疼痛会变成花香。”
甜蜜在花苞的轻颤里流淌。李梦煜发现输液架后的信纸边缘露出荧光蓝——是楚辰郁未写完的信，开头写着“亲爱的草莓味晨光”，字里行间混着墨点和荧光粉，像被雨水打湿的糖纸。她指尖划过纸面，忽然触到凹陷的刻痕——那是他用右手握着笔，在纸上反复画小狼爪印留下的，每道痕迹里都嵌着细碎的草莓干。
变故在午夜的花谢时降临。雷声惊落第一片薄荷花瓣，李梦煜看见楚辰郁的左手绷带渗出荧光色的血水——绷带里藏着的荧光沙混着组织液，在床单上洇开星状的印记。“没事的……”他咬着糖纸笑，指尖却把掉落的花瓣按在她掌心，“花瓣沾着你的体温，比任何止痛药都香。”
凌晨的换药室里，医生的镊子夹出最后一粒荧光沙，楚辰郁却盯着李梦煜发间的薄荷花瓣走神：“你知道吗？薄荷花开时的味道，像极了初三那年你塞给我的草莓糖——凉丝丝的甜，却在嘴里化出暖融融的光。”他忽然用右手蘸着消毒水，在瓷砖上画小企鹅——每笔落下，都跟着输液管晃动的节奏。
“以后不许再往伤口里藏东西了。”李梦煜替他缠上新的绷带，指尖触到他腕骨处光滑的瘢痕——经过清理的伤口不再嵌着沙粒，却在荧光灯下泛着淡粉，像片蜷曲的草莓花瓣。楚辰郁忽然低头吻了吻她掌心的薄荷花瓣，绷带下的左手轻轻蹭过她手背：“可是你看，花瓣落在绷带上，疼就变成了会开花的故事。”
黎明前的微光里，李梦煜读完了楚辰郁未写完的信——最后一段写着：“当薄荷花开满荧光沙的海岸，我会用终于愈合的左手，在沙滩上写下你的名字，让每个浪头都喊你‘草莓味的晨光’。”信纸背面贴着片压干的薄荷花瓣，叶脉间用荧光粉写着：你的呼吸是薄荷海的风，我的疼痛是海里的沙，而我们终将在花开时，把沙粒酿成发光的珍珠。
窗外的薄荷花苞在晨风中绽放，李梦煜忽然想起楚辰郁旧手机里未发送的短信：“薄荷花开的夜晚，我偷偷把你的名字刻进了花蕊——等花瓣落进荧光海，每个光点都会替我喊‘我喜欢你’。”屏幕背光映着他腕间的绷带，像道会发光的瘢痕，终将在某个晴朗的早晨，变成能握住她的、带着薄荷香的手。
而疼痛的土壤里，新的绽放正在酝酿——当正午的阳光照在楚辰郁的薄荷盆栽上时，李梦煜会发现每片新叶上都用草莓汁写着“康复进度”，最新一片叶子画着小狼和企鹅坐在开花的薄荷上，旁边贴着张字条：“医生说，薄荷花开代表伤口在结痂——就像我对你的喜欢，在疼痛里慢慢长成了不会凋谢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