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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像淬火的钢针，扎进程野后颈的每一个毛孔。他蜷缩在锈蚀的公交车残骸里，左腿传来锯齿般的剧痛——一根带倒刺的钢钉从扭曲的车座弹簧中穿出，贯穿了他的腓肠肌。鲜血混着泥浆在积水里晕开，像朵正在枯萎的曼陀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铁锈味的血沫从齿缝溢出，滴在浸泡发胀的裤管上。
"跑啊小杂种！"BloodFist的咆哮撕裂雨幕，他铁塔般的身影堵在车门，撬棍上的油污混着雨水，在昏黄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程野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在抽搐，和三年前赌场监控里那个诬陷他打假赛的身影重叠。钢钉刮过骨膜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指节抠进湿滑的铁皮，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弩箭破空的尖啸突然炸响。程野看见一道幽蓝电弧穿透雨帘，擦着BloodFist手腕钉进铁皮，箭尾高频震颤的嗡鸣让他想起基地里老化的主机风扇。林薇的身影从废车堆里闪出，黑色队服紧贴着肩胛骨的突起，机械臂关节处渗出白色冷凝液，在雨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KK的陷阱。"她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程野看见她嘴角挂着暗红血沫，每说一个字都有细小血珠溅在胸前。机械臂的散热孔里冒出白雾，和她急促呼出的白气混在一起，在空气中织成蛛网。BloodFist的狂笑震得废车铁皮发颤，撬棍挥出的风声让程野想起断头台落下的轰鸣。
林薇扔出折叠弩的动作像折断的弓弦。程野接住武器时，金属弩身还带着她的体温。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看见BloodFist手腕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他反抗时用碎啤酒瓶划开的伤口，此刻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青白。弩箭射偏的轨迹划过对方肩头，在废车铁皮上留下焦黑的灼痕。
油罐车检修口的锈铁刺刮过林薇手背。程野看见她塞进芯片的动作突然凝滞，机械臂关节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异响。BloodFist的撬棍砸在油罐车上的巨响，让积水里的血花剧烈震颤。林薇翻滚时，他看见她机械臂的指示灯由红转黑，几缕青烟从关节缝里冒出，混着焦糊的蛋白质气味。
陶瓷手枪的枪响轻得像一声叹息。程野盯着BloodFist眉心的血洞，那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白色浆液的冰晶。暴雨突然变大，冲刷着尸体脸上凝固的错愕，让那道刀疤显得格外狰狞。林薇跪倒在泥水里的身影晃了晃，机械臂无力垂落时，关节处迸出几点火星，照亮了她嘴角不断涌出的暗红泡沫。
"薇姐！"程野的嘶吼被雨声吞没。他看见林薇的手指在泥水里痉挛，机械臂外壳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渗出的透明液体迅速冻结成冰。陆沉从集装箱上跃下的身影像片破布，昂贵的西装裤浸满泥水，金丝眼镜滑落时，程野看见他瞳孔里跳动的红血丝。
陆沉撕开衬衫的动作带着血腥味。程野盯着他左臂上密布的针孔，青紫色的淤痕像张丑陋的蛛网，某些针孔还在渗着粘稠的血液。粗大的输血针头扎进动脉时，陆沉喉结滚动的闷响被无人机的嗡鸣覆盖。程野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涌进林薇静脉，那血质粘稠得像融化的沥青，接触空气后迅速凝成细小的结晶。
三架无人机爆炸的火光映红雨幕。程野看见芯片被合金丝线卷走的瞬间，那道幽蓝光丝的轨迹和苏晴首播时手腕的蛇形纹身重合。黑色商务车驶离的轮胎印里，他认出轮毂上镌刻的盘蛇图腾——和KK佛珠坠子上的纹路分毫不差。陆沉手臂上的血液突然凝固成深褐色胶状物，针头周围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黑。
手术室的红灯把走廊染成血海。程野靠着墙壁滑坐时，听见陆沉喃喃自语的尾音消散在消毒水味里。他盯着对方手臂上正在结痂的针孔，那些痂皮呈现出和林薇机械臂裂纹相同的蛛网纹路。窗外的暴雨声中，他仿佛听见苏晴首播时轻晃红酒杯的声响，那清脆的碰撞声，和陆沉输血时血液凝固的细微爆裂声，奇异地重合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