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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总部的巅峰竞技场像口倒扣的冰窖，聚光灯把中央测试台照得发白，林薇站在光区中央，影子被拉得细长，像根随时会断的弦。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观众席皮革座椅的味道，混着人身上的汗味，闻着让人发闷。看台上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每双眼睛都盯着她左臂的机械臂接口，那眼神跟看怪物似的。主席台后坐着七个仲裁委员，为首的老头手指敲着桌子，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场子里格外清楚。
"林薇选手，"老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念台词，"根据联盟条例，现在对你申请的'苍蓝'机械臂做安全评估。测试内容是模拟高强度对战，完成战术动作。你有意见吗？"
林薇穿着星火的黑色队服，左臂袖子卷到肘弯，露出合金骨架和神经接口。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跟她苍白的皮肤对比刺眼。她没看考官，视线扫过前排空着的座位——那是霍骁该坐的地方。KK说"太阳熄灭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她压下胸口的窒息感，盯着右臂贴的神经贴片，那是连机械臂用的。
"没有。"她声音不高，场子太静，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老头点点头，旁边技术员抱来个黑箱子，里面全是线路和仪器。他把粗数据线插进林薇手臂接口，"嗤"一声，电流窜过神经，林薇左臂肌肉猛地抽了一下。她咬住牙没出声。
"连接强度100%，模拟战场'炼狱'模式加载。"技术员报参数。
林薇眼前突然变了，测试台成了爆炸的星际废墟，爆炸声震得耳朵疼，能量束擦着头皮飞过，连冲击波都能感觉到。她晃了一下，听见考官喊："测试开始，动作链'女武神之矛'！"
她深吸口气，眼神变了。右臂贴片亮起来，左臂机械臂"呼"地挥出去，五指张开抓向虚拟机甲核心，动作又快又狠。机械臂在神经驱动下跟自己胳膊似的，甚至带着股冰冷的狠劲。看台上有人倒抽气，主席台上的人眼神也动了动。
"完成度99.8%。"技术员声音有点干。
"加压到120%！"老头下令，眼睛里闪着算计。
嗡鸣声变大，信号放大器的灯从蓝变红。虚拟战场的火力突然猛增，能量弹幕跟下雨似的。林薇闷哼一声，额头冒汗，左臂机械臂动作顿了一下，关节发出"嘎吱"声。
"负荷超标，神经波动异常！"技术员紧张了。
"加到150%！"老头没松口。
"考官！这超过人体极限了！"星火的数据分析师站起来喊，脸都白了。
"按规则测试。"老头眼皮都没抬。
更强的电流和信息流冲进脑子，林薇眼前发黑，虚拟场景开始打转。左臂机械臂抖得厉害，发出高频嗡鸣。她感觉意识被撕扯，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就在这时，测试台边的信号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嘀嘀"声，那频率高得扎耳朵，像拿锥子戳脑子！
"嗡——！"
机械臂猛地尖叫起来，指示灯全变成血红色。它不再听指挥，像发了疯的野兽，猛地向后抡起，朝着前排观众席砸过去！那儿坐满了联盟高层和记者。
"啊——！"
"躲开！"
尖叫声炸成一片，前排的人吓得往后躲，可根本来不及。眼看机械臂就要砸到人，一个身影从边道冲出来——是霍骁！
他脸色白得像纸，银灰头发汗湿了贴在额角，外套上全是灰，左臂用夹板绑着，显然是刚挣脱出来，伤还没好。但他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机械臂。
没丝毫犹豫，霍骁像颗炮弹撞过去，在机械臂离一个女孩头顶半米时，用自己的身体撞向机械臂关节！
"砰！"
金属撞骨头的声音闷得人心脏一缩。霍骁被撞得横飞出去，但他死死抱住机械臂，用体重硬生生把它拽偏了方向。
"轰隆！"
机械臂砸在水泥隔离带上，碎石乱飞。霍骁喉头一甜，血喷在金属和水泥上。他的左臂被夹在机械臂和地面之间，"咔嚓"一声轻响，被爆炸声盖住了。
他趴在那儿喘气，血从嘴角和绷带里往下滴，身体抖得厉害，可抱机械臂的手没松。
场子里死一般静，只有机械臂短路的"滋滋"声和霍骁的喘气声。
几秒后，一个女记者哭着喊："怪物！她是怪物！必须禁赛！"
"禁赛！"
"销毁那东西！"
"滚出赛场！"
骂声像潮水一样涌起来，震得屋顶嗡嗡响。主席台上的老头脸色铁青，正要说话，KK站了起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佛珠在手里捻着，脸上没半点慌乱，反而像在看一场戏。他走到台边，拿出个巴掌大的金属设备，上面的红灯刚灭。
"各位，"KK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场，"刚发生的事本可避免。检测仪捕捉到干扰源，证明这种神经技术有巨大风险。"他看了看林薇，又看了看霍骁，"今天霍骁先生救了大家，但下次呢？"他举起设备，"这就是证据！危险技术就该销毁！我提议，封存林薇的所有设备，永久禁止这类技术！"
"对！销毁！"
"KK说得对！"
声浪更高了，镜头全对准KK和他手里的"证据"，还有台上的林薇。
林薇抬起头，嘴角有血，视线穿过人群，盯着KK手里的设备。刚才的干扰音频率……跟苏晴发动能力时的感觉很像！这不是意外，是KK算计好的！
可她喉咙疼得说不出话，霍骁重伤，程野不知在哪，老鬼被带走了……没人帮她。KK站在道德高点，举着"证据"，她成了众矢之的。
"林薇选手，你还有什么说的？"老头的声音像最后的判决。
全场都看着她，等她辩解或认罪。林薇嘴唇动了动，尝到血腥味。她看看KK，看看愤怒的观众，最后看向霍骁。他抬起头，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用尽力气对她点了下头，眼神里的火还没灭——信我。
就在这时，竞技场的大屏幕"砰"地闪了一下，老鬼的声音吼了出来："销毁？放你娘的屁！"
屏幕上出现段偷拍视频，画面晃得厉害，是联盟技术部的检测室。一个穿制服的人正往KK拿的那种干扰器里焊芯片，芯片闪着诡异的红光。
视频停了，老鬼的吼声还在响："看清楚了吗？这叫证据？这是栽赃！KK那点脏心思，老子给你扒出来！"
全场又静了，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刚才还喊着禁赛的声音没了。KK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设备突然变得烫手。林薇看着屏幕，心脏猛地跳起来，霍骁趴在地上，嘴角扯出点血糊糊的笑。聚光灯还亮着，照在机械臂的金属残骸上，也照在突然反转的剧情里，每个人的脸色都跟调色盘似的，青一块白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