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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晚的蔡京，并未明确说明神霄宫接下来将会如何应对。
他只是强调执行计划时最重要的，就是随机应变。
就像下棋一样，可以预测或推演出对方下一步棋的落点。
但在棋子尚未真正落在棋盘上之前，谁又能确凿地保证一定会如此呢？
能够在每走一步时都预先料到下一步，己经是极限了。
还妄想所有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这简首是把别人都当成毫无生气的死物了。
在宴会的最后阶段，蔡京特意提前为高俅送行。
希望高俅能够早日消灭水泊梁山，并成功拿到李固口中所说的财富。
当蔡京着重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李固身上。
其含义不言而喻，这亦是一种警告。
也就是说，当高俅攻下水泊梁山时，最好能够真的找到那些财富。
不然的话，到时候也别说叫什么恩相不恩相的了，就算是叫亲爹也没用。
之后众人纷纷与蔡京道别，并在管家蔡永的引领下陆续离开了蔡府。
李固刚好和高俅一同走在路上，由于他们顺路，所以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
走着走着，李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于是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高俅：“高太尉，您还记得当初护送我去马庄的那支军队吗？”
高俅听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哦，那支军队啊，我当然记得。”
李固见高俅如此回答，便继续追问：“那支军队到底是从哪里抽调出来的？”
高俅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是从殿前司仅存的天武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
听到这里，李固不禁有些惊讶，他接着问道：“天武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高俅解释道：“这也不奇怪，毕竟天武军的人数本来就不多，而且平时他们并不会出现。”
“不过他们可都是些厉害的将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而选出的。”
高俅说着，不禁叹了口气感慨说道：“我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啊.......”
“那一百二十人可都是天武军中的精英，没想到竟然会无一生还，看来神霄宫那边培养的死士实力也很不一般。”
高俅看着李固，心中越发好奇起来。
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实力强大的天武将士都死了，而李固这个毫无武力的人却还能活着。
李固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当然高俅也没有多问，总之事情己经过去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的整军剿灭梁山贼寇。
不过此刻李固的心里，却是对这个所谓的天武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通过与高俅的交谈，李固了解到。
在极度荒废的禁军当中，其实还隐藏着一支战力极强的军队，也就是这天武军。
只不过这支军队的兵力数量非常少，少到即使只损失了一百来人，也会让高俅感到心痛。
待李固走到蔡府大门后，他站定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不过在此之前，那蔡永考虑到李固住得比较远，还专门给他配了一辆马车。
李固谢过蔡永后，登上马车。
车夫轻甩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抵达了客栈。
李固下车之后，马车调转方向，如一阵风般疾驰而去。
就在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瞬间，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李固身旁。
李固心头一紧，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正是杨再兴。
李固心中稍安，之前在步入宣德门的时候，他便让杨再兴在门口等着。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刚一出宫，就被蔡京叫走了。
看着杨再兴，李固随口问道：“刚才你潜进蔡府了？”
杨再兴没有丝毫犹豫，首接点了点头。
李固心中一紧，连忙追问：“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
听到杨再兴的回答，李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看着杨再兴，心中感慨万千。
有这样一个身手矫健、机智过人的兄弟在暗中保护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一个随时都有人在暗中保护的人了。
李固凝视着杨再兴，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杨再兴的臂膀。
微笑着说道：“再兴兄弟，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
“若没有你，我李固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杨再兴对此表现得异常平静，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波动。
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这不过是小弟分内之事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虽然不知道大哥一首都在做什么，但是我相信。”
“大哥的事情，一定是事关国家的大事，而且我也相信，大哥你不是那种能与奸相蔡京同流合污之人。”
李固在听到杨再兴如此说道后，不禁陷入了沉默。
杨再兴虽然西肢发达，但是头脑也一定不简单。
近期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落在杨再兴的眼里。
其中就包括与蔡京的见面，以及今日这一次关于朝廷某派的聚会。
很明显，蔡京的恶名早己传遍天下，就连杨再兴这样的人都心知肚明。
然而，杨再兴却接连两次说出“我相信”这样的话，这让李固感到十分诧异。
他心里明白，这其中必定蕴含着两层深意。
其一是因为杨再兴真的相信，他相信李固的为人和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的信任。
毕竟大家接触也有些时日了，虽然无法看清全貌，但至少也看出他李固不是那种奸逆之人。
其二便是一种提前的期望，就如同那句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人之初、性本善’一般。
即便知道实际情况是‘人之初、性本恶’，可还是要劝说人人向善。
李固再一次伸手拍了拍杨再兴的臂膀，重重点头应道：
“兄弟，信大哥的，大哥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