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第11章 它叫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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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作者:
梦臆录
本章字数:
339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我盯着那只灰鼠,后槽牙咬得发酸。

心跳声大得离谱,仿佛有人在耳膜上敲铁皮鼓——李大柱在隔壁床打呼噜,护工的脚步声还在走廊转悠,我不敢发出半点响动,连吞咽都得压着喉咙。

灰鼠歪了歪脑袋,缺了块的左耳在月光下投出个月牙形的影子:"别瞪了,我是老皮。"它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管,可每个字都往我脑子里钻,清晰得可怕,"等你醒透,等了快三个月。"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里。

三个月前?

正是我入院第二周,幻觉最凶的时候。

那时候总听见墙缝里有簌簌声,护士说我"幻听严重",给我加了双倍奥氮平。

现在想来,哪是什么幻听——是它们在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能听见?"我试着在心里问,像对着空房间扔石子。

喉咙发紧,怕这声音真从嘴里漏出去。

灰鼠用爪子扒拉了下尾巴上的草屑:"那些药把你脑子糊成浆糊。"它胡须抖了抖,"上周三晚上,你把半片阿立哌唑吐进马桶,对吧?"我猛地睁大眼睛——那晚我装睡,等刘小慧走了才偷偷抠喉咙,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从那天起,你耳朵里的棉花就松了。"老皮往暖气片上挪了挪,爪子上的褐色糊渍在月光下泛着暗黄,"昨天你碾碎药片混雨水,墙缝里的潮虫都闻到味儿了。"它突然凑近,小煤球似的眼睛映着我发颤的瞳孔,"他们怕你醒,怕你想起野山古阵,怕你......"

"怕我什么?"我脱口而出,声音哑得像破风箱。

李大柱翻了个身,床板吱呀响。

我猛地捂住嘴,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

老皮却没慌,反而嗤笑一声:"怕你是块好料子。

这医院盖在野山阵眼上,明清时候有个地仙在这儿结丹。"它用爪子在暖气片上划拉,一道淡青色的光痕跟着浮现,"那些穿白大褂的,在挖底下的灵脉。

他们要找个能装灵气的容器——你爹娘死那天,你血里迸出来的怨气,把阵眼撞开条缝。"

我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那天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妹妹攥着我衣角的手还温着,妈妈的血溅在我脸上,腥得发甜。

黑帮的刀砍下来时,我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像老家后院劈柴的动静。

后来警察说我"受刺激过度",可林怀远给我做脑电波时,盯着屏幕的眼神太亮了,亮得像盯着块金子。

"他们说的'觉醒',就是你要把灵气吞下去。"老皮的声音更低了,"上周张德顺往307病房的老张头血管里打了灵液,他现在......"它突然闭了嘴,耳朵动了动,"你闻见消毒水味儿重了?"

我抽了抽鼻子。

往常这时候,走廊的消毒水味该散得差不多了,可现在却像有人拿喷雾器对着门缝猛喷,呛得人犯恶心。

老皮爪子一拍暖气片:"护工换班了,张秃子今晚巡逻。"它盯着我枕头底下鼓起的形状——那里塞着我藏了七天的药片,"想不被当容器,先别吃他们的药。"

"然后呢?"我喉结动了动。

"找猫。"老皮退到暖气片边缘,尾巴尖扫过墙缝里塞着的旧报纸,"阿影不是普通的猫。

三天前它蹲在院长办公室窗台上,听见张德顺说'猫科动物对灵气最敏感'。"

窗外突然传来低低的呼噜声。

我抬头,正撞见阿影蹲在窗台上。

它本来圆滚滚的身子绷成根弦,绿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渗人,像两盏小灯笼。

老皮猛地窜进墙缝,临走前扔来句:"它在确认你是不是醒透了。"

阿影的瞳孔慢慢缩成细线。

它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弓起背,喉咙里的低吼变成尖厉的猫叫。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有道黑影闪过。

不是护工的白大褂,那影子更瘦,走路时肩膀晃得厉害,像根被风吹歪的竹竿。

"陈丰?"李大柱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大半夜不睡觉看啥呢?"

我猛地收回视线,假装调整枕头。

阿影的猫叫还在窗外盘旋,可那道黑影己经没了。

我摸到枕头下的药粉包,纸包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

老皮说的"别吃药",我己经偷偷做了三天——前两晚头晕得像坐船,昨晚居然听见墙角蛐蛐叫,叫声里还带着股焦躁,像在说"要下雨了"。

后半夜起风了。

我裹紧薄被,听见墙缝里传来老皮的低语:"明晚子时,野山月亮最圆的时候,你试着往东南方走三步。"风掀起旧报纸的边角,"野山古阵"西个字在月光下忽隐忽现。

我攥紧药粉包,突然发现,这三天没喝的温水里,那些被我碾碎冲掉的药片,好像真的没那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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