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指尖轻点鬓边步摇,眼尾笑意愈发幽深:“这不过是开场戏罢了。待到白浅五万岁,折颜还会亲手将这尊煞星送去昆仑墟——顶着男装的幌子,扮作野狐狸的模样。”
玄女端起茶盏轻抿,白玉盏沿映出眼底流转的讥诮,“墨渊上神何等人物,岂会瞧不出女扮男装的把戏?不过是看在折颜上神的情面上,且新炼成的那柄神器玉清昆仑扇被白浅的气运迷了眼认了主,墨渊上神想着神器不能外流,便顺势收了她做弟子。”
玄女眼尾挑起一抹促狭的笑,“可这白浅进了昆仑墟也不安分——转头就瞒着师门下凡,随意篡改凡人命格。她又顶着墨渊弟子的名分,那些扰乱命数的因果,自然全扣在墨渊上神头上了。”
山风卷着云絮掠过,玄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更有意思的是,白家二子白奕膝下独女白凤九降生时,白浅非得拉着墨渊九弟子回青丘道贺。这小帝姬可是青丘未来女君的苗子,出生便是神女修为,诞下时连十里桃林的花都开得格外绚烂。"玄女故意拖长尾音,指尖绕着一缕发丝把玩,"结果倒好,这位姑奶奶带着人硬生生迷了路,一头闯进翼族——这不,天翼之战的由头就这么来了。"
玄女掩唇轻笑,眼中满是嘲讽:"偏生从翼族回昆仑墟那日,她正撞上上仙劫。平日里逃课业、躲修行,连最基础的都背不全,如今面对天雷劈落,就她这副模样,自然渡不过去。"
说到这儿,玄女顿了顿,掩唇低笑出声:“那雷劫最后是自然是墨渊这个做师傅的替她扛的,旁人渡劫天雷劈三道,替他人渡劫就得翻一倍。主帅战前带伤,这仗还怎么打?可闹出这么大篓子,青丘就只派了白真一个上神出来应付,你说可笑不可笑?”话音落时,玄女指尖划过茶盏边缘,眼底满是看好戏的兴味。
玄女生得一双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此时正弯成两道月牙,樱唇轻抿着似是忍笑。她垂眸掩住眼底流转的戏谑,纤长手指无意识着青瓷茶盏,见折颜等人脸色冷得能结出霜来,才眨了眨无辜的杏眼:“瞧几位这脸色,倒像是我在胡言乱语。”玄女忽地唇角微扬,露出个柔弱无害的浅笑,声音却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若不是知晓折颜上神与墨渊是义兄弟,我险些以为您这是打着‘送徒学艺’的旗号,故意往昆仑墟塞个烫手山芋呢!”
话音未落,玄女又垂下头,做出懊恼的模样轻轻摇头:“瞧我这记性,该是玄女想多了。毕竟连毕方那等上古神鸟,鸟族后辈,上神都舍得送给青丘白真上神当坐骑,又怎会在意墨渊上神无端担下的因果?”她抬眸时眼波盈盈,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满是讥讽,“不过是白浅闯祸、旁人遭殃,说到底,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
玄女话音刚落,折颜喉头一甜,殷红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粉色衣襟晕开刺目的花。他抬手按住胸口剧烈起伏的位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素来从容的眼底泛起血丝。
墨渊跨步上前,玄色广袖带起一阵罡风,掌心抵住折颜后背输送灵力,声线低沉如沉钟:“兄长宽心。”他目光扫过玄女似笑非笑的面容,又转向神情恍惚的折颜,“事未至此,尚有转机。你不过是被白家算计,并非你的过错。我定会与你一同查清此事,绝不让奸计得逞。”短短几句,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却在尾音处难得染上几分劝慰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