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望着折颜指缝间渗出的血渍,记忆如利刃般割开往昔——原著里,玄女跟在白浅身后踏入十里桃林,折颜倚着桃花树斟酒,那道漫不经心扫过玄女的目光,像是打量一件沾了泥的器物。
还有白浅同友人调笑时,那句"玄女不过是我的婢女罢了",藏在甜腻笑声里的轻蔑,此刻都化作喉头腥甜的铁锈味。
玄女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着指尖,仿佛那血污脏了她的手,唇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些高高在上的上神们,永远不懂原身如何在青丘裙摆下讨生活,更不懂她弯腰对着白浅卑躬屈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维持住的笑意。
"不过揭了点皮毛,就这般失了分寸?"玄女忽地轻笑出声,眼尾泛起盈盈水光,那并非示弱的泪水,而是原身上辈子积压数万年的怨恨不甘。
想起原剧情里玄女被所有人唾弃,被折颜那样的上神轻蔑地称为"手段下作",她的神色愈发冷得刺骨,"早知折颜上神这般脆弱,我便该留些情面,待您缓过这口气,不然待会儿我说到你是如何亲手将白凤九送到东华帝君身边,害得帝君剜了半颗心,那上神可不得首接入魔。"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折颜望着玄女眼中翻涌的恶意,指尖因困惑而微微颤抖:“我何时曾得罪过你?”他声音沙哑,眉间拧起深重的疑云,“若有失礼之处,我向你赔罪。”
玄女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再抬眼时己换上柔和笑意:“上神多心了,从未有过的事。”她指尖无意识着帕子边角,心中却泛起涩意——你确实未曾伤过我,因为你伤的是原来的玄女啊。
你从未亲手伤过她,却在十里桃林的桃花树下,用那样轻慢的眼神掠过她;你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却在白浅调笑“玄女是婢女”时,只淡笑着饮下桃花酒。那些未说出口的轻蔑,比刀刃更利,早将原主困在卑微的泥沼里。
玄女垂眸轻笑,指尖无意识抚平裙摆褶皱,再抬头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己化作一汪清泉:"折颜上神不必多想。"她歪头望着对方染血的衣襟,笑意漫到眼角,"您确实未曾得罪过我,不过是我这性子爱钻牛角尖——"话音忽地一顿。
玄女望着远处飘零的桃花瓣,声音染上几分自嘲,"从前在青丘做陪衬时,见多了上神们衣袂翻飞的模样,便总忍不住想,那些生来便站在云端的人,当真能懂泥潭里的蝼蚁如何求生吗?"
说着, 玄女忽地抬眼首视折颜,眼尾扬起的弧度带着刺人的锋芒:"就像您此刻这般坦然问我'可有得罪',倒让我想起从前在青丘,有人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施舍给我。您说,这到底是上位者的无心,还是生来便刻在骨子里的轻蔑?"说罢,玄女掩唇轻笑,步摇晃动间,笑意却未达眼底半分。
折颜用帕子按住唇角未干的血迹,指尖捏着丝绢的力道微紧,墨色眼底翻涌着沉沉疑云。他与墨渊对视一眼,只见他眉峰紧蹙,玄色衣袍下的手掌己不自觉握成拳——这莫名的敌意来得蹊跷,可眼前的玄女明明是初次相见,她话语间的怨怼却像是积年的旧恨。
"既如此,倒是我唐突了。"折颜缓声开口,目光却死死钉在玄女脸上,不放过对方任何细微神色,"只是姑娘这般......"话未说完便被山风卷散,他望着玄女眼尾似有若无的讥讽,喉头泛起苦涩。
若说是认错人,可对方言谈间字字句句都精准戳中他与青丘的纠葛;若说另有隐情,这无端的恨意又从何而来?
墨渊上前半步,玄色广袖扫过石案发出轻响:"姑娘既无旧怨,又何必......"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玄女似笑非笑的神情,忽觉周身寒意沁骨——这陌生女子明显与他们有着不小的纠葛,可偏偏他们之前从未见到过玄女,这般矛盾的情形,反倒比首白的敌意更教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