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第21章 鼎中时光,错金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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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作者:
繁缕瑶迦
本章字数:
8292
更新时间:
2025-07-01

玄阴子的狞笑还在密道里嗡嗡作响时,俞晚便觉腰间一热——那是沈郁以鬼王之力加固的护魂玉突然灼烫如炭。

下一秒,青铜鼎内腾起的血色光浪如活物般卷来,她甚至来不及抓住沈郁的手,便被那股力量扯入一片天旋地转中。

失重感来得比想象中更剧烈。

俞晚的胃袋在翻涌,耳边是金属摩擦的尖啸,恍惚间瞥见沈郁银发在红光里炸开,他单手将她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结出北马镇魂印,可那红光竟像能吞噬灵力般,将他指尖跃动的青光啃噬得支离破碎。

"闭眼。"沈郁的声音贴着她耳际,带着几分压抑的吃力。

俞晚依言攥紧他的衣襟,再睁眼时,松脂的腥甜己漫进鼻腔。

雾气裹着湿漉漉的凉意扑面而来。

俞晚踉跄两步,被沈郁稳稳托住腰肢。

入目是片古林,苍松的枝桠在头顶交织成网,漏下的光斑落在青石板上,而那些石板——她瞳孔微缩——每一块都刻着错金云雷纹,纹路交缠的方式,竟与她怀中婚书残片上的铭文有七分相似。

"千年之约,试炼再启。"

低沉的钟声自林间深处荡开,惊起数只灰雀。

俞晚循声望去,只见雾色最浓处走出个青衫男子。

他腰间悬着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蓝火焰,面容清俊得近乎苍白,却没有半分活人气。

"薛青梧。"沈郁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冷肃,"南茅宗千年前的傀儡灵体,专为守护鼎中秘阵所制。"

青衫男子停在三步外,铜灯在他身侧投下细长的影子:"北马少主果然博闻。"他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纸,带着空洞的回响,"你们能被鼎灵悬中,说明命运仍未断绝。"

俞晚摸着腰间的护魂玉,它己恢复温凉。

她注意到薛青梧的指尖泛着青灰,关节处露出几丝金线——那是傀儡灵体特有的痕迹。"试炼?"她追问,"和玄阴子说的万魂归宗有关?"

薛青梧的目光扫过她怀中鼓起的婚书残片:"这鼎中封印着南茅宗最隐秘的记忆。"他抬手指向脚下的石板,"但有人动过手脚。"

俞晚这才蹲下身。

青石板上的错金纹路在她指尖下微微发烫,触感像活物般轻颤。

她想起昨夜在祖祠里,用显微镜观察婚书残片时,那些被虫蛀的孔洞恰好拼成的图案——此刻石板上的云雷纹,正从那些孔洞的位置延伸开来。

"等等。"她突然摸出随身携带的微型X光扫描仪。

作为文物修复师,她总习惯在背包里塞着这类便携工具。

扫描仪的红光扫过石板时,屏幕上的影像让她倒抽一口冷气:"金丝机关错位了。"

沈郁俯身看她的屏幕。

扫描仪穿透石面,显露出内层交错的金丝脉络——本该呈北斗七星状排布的金线,有三颗星的位置被生生扭向了相反方向,断口处还凝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是尸油。"沈郁的指节抵住石板,鬼王之力渗透进去,那些错金纹路竟泛起恶心的紫斑,"有人用炼尸术篡改了阵法走向。"

薛青梧的铜灯突然剧烈摇晃,幽蓝火焰转为赤金:"千年前南茅宗覆灭前夜,宗门禁地的护山大阵正是这般被破坏。"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当时我被封在鼎中,只来得及记下最后画面——大长老握着半块青铜虎符,说'幽冥道的诚意,足够让南茅换个活法'。"

俞晚的指尖在扫描仪上微微发抖。

三天后的月全食,万魂归宗的阵眼,原来早在千年前便埋下了伏笔。

她抬头看向沈郁,对方的银发在雾气里泛着冷光,眼底却烧着两簇极淡的金焰——那是他动用鬼王之力时的征兆。

"所以这鼎中试炼,是要我们找出被篡改的记忆?"她将扫描仪收进背包,指腹轻轻蹭过石板上的断金处,"如果修复了阵法......"

"或许能找到阻止万魂归宗的关键。"薛青梧的身影突然有些透明,"但鼎中时间与外界不同......"

话音未落,沈郁突然抬手。

他的指尖悬在离俞晚发顶三寸处,像是要触碰什么,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弹开,手背顿时泛起红痕。

他皱眉看向西周的雾气,那些原本轻柔的雾丝此刻正缠绕着他的手腕,像在警惕什么。

"怎么了?"俞晚抓住他的手,见那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沈郁摇了摇头,目光却依然锁在雾林深处:"试试探探这空间的时间流速。"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如果这里过一天,外界才过一时......"

俞晚明白他未说完的话。

三天的期限,在鼎中或许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但此刻沈郁手背的红痕还未完全消失,像道无声的警告——这方空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和。

薛青梧的铜灯突然坠地,在石板上滚出半圈。

他的身形愈发透明,最后只余下声音在林间回荡:"顺着错金纹路走,你们会看到......"

话音戛然而止。

雾色重新漫上来,将他的残影彻底吞没。

俞晚握紧沈郁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这让她安心。

脚下的错金纹路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条被截断的锁链,正等着他们去拼凑完整。

"走吧。"沈郁弯腰捡起那盏铜灯,幽蓝火焰在他掌心重新燃起,"不管这里藏着什么,总比在外面干等强。"

俞晚点头。

她望着他手中的铜灯,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与那些错金纹路重叠在一起,仿佛千年前的某场雨里,也曾有这样两团影子,在同样的纹路间,走向同样的命运。

而雾气深处,似乎有更沉的钟声在酝酿。

沈郁的指尖还悬在半空,手背上那道红痕虽己消退,却像根细针扎在俞晚心上。

他垂眸盯着自己微微颤动的银发——方才动用鬼王之力时,发尾竟泛起几缕暗紫色,那是力量被空间规则扭曲的征兆。

“这里的时间不受常理管辖。”他反手握住俞晚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护魂玉传来,“贸然动用力量会引来反噬,方才那屏障……像是某种守阵灵识在发出警告。”

俞晚仰头看着他,雾气沾湿了他的睫毛,让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睛多了几分焦虑。

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祖祠,沈郁为她渡灵力时,银发里也闪过这样的暗紫色,当时只以为是残魂未愈的缘故,此刻才知道原来是这鼎中空间在排斥外来力量。

“那我们……”

“叮——”

清脆悦耳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方才薛青梧消失的水潭泛起涟漪,一片半透明的蝉翼从水面浮出,接着是纤细的脖颈、裹着金纹的素白裙裾。

玉蝉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时,俞晚才惊觉她与青铜鼎外壁的错金纹饰一模一样——额间有一点金斑,袖摆垂落的丝线竟与鼎身云雷纹的走向分毫不差。

“千年金蚕,与鼎共生。”沈郁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郑重,“你守鼎千年,为何现在现身?”

玉蝉的目光扫过俞晚腰间的护魂玉,又落在沈郁的银发上,嘴唇轻启:“渡魂玉里的残魂太弱,南茅血脉不够纯粹。”她的声音像春蚕吐丝,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卷走,“但你们破了错金阵的第一层伪装,应该知道些真话了。”

俞晚注意到她脚边的水纹正随着说话声泛起金色涟漪,那是灵力波动的痕迹。

“真话?”她向前迈了半步,“关于万魂归宗?关于南茅被渗透的真相?”

玉蝉抬手,指尖掠过水面,潭中立刻浮现出三团幽光。

“时光回溯。”她指向幽光,“用三天寿命换一次机会,可以看一段被篡改的记忆。”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俞晚脸上,“仅限破解死局时使用,否则……”

“否则怎样?”沈郁突然插话,护在俞晚身前,“你要她拿命换线索?”

玉蝉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灵体动了情绪的征兆:“鼎中时间与外界时间的流速比是三十比一。”她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们只有三天外界时间,鼎中却有九十日。但若阵眼被彻底扭曲……”她垂眸看向脚下的错金纹路,“九十日后,这鼎会变成吞噬活人的熔炉,连残魂都留不下。”

俞晚攥紧背包带,里面装着她的修复工具:微型刻刀、拓印纸,还有那台总被沈郁吐槽“像玩具”的X光扫描仪。

她突然蹲下身,用指甲轻轻叩了叩青石板——声音空洞,底下分明是空的。

“薛青梧说有人篡改了记忆。”她摸出拓印纸覆在石面上,用铅笔小心涂抹,“作为修复师,我最擅长的就是复原被破坏的东西。”

沈郁蹲在她身旁,银发垂落扫过她的手背:“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稳住灵力。”俞晚将拓印好的纹路摊开,又调出扫描仪里的三维图像,“错金纹表面是云雷纹,内层是北斗阵,但被改了三颗星的位置。”她用指尖在拓印纸上画出三条虚线,“这三处……”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沈郁,“这三处的断口形状,和你护魂玉上的裂痕几乎一样。”

沈郁挑了挑眉,取下颈间的渡魂玉。

那是一块墨绿玉牌,表面缠着金丝,裂痕从中心辐射开来,确实与拓印纸上的断口弧度吻合。

“北马护魂玉的锻造法,与南茅错金阵同源。”他低声说道,“千年前两派共同研究过一套护宗术,后来……”

“后来分道扬镳。”俞晚接口道,想起薛青梧提到的大长老与幽冥道勾结,“所以这三处虚位,需要北马的记忆来填补?”她将拓印纸与护魂玉并排放置,裂痕与断口严丝合缝,“鼎中封印的是南茅的记忆,但篡改者用了北马的术法……只有你的记忆,能激活真正的入口。”

沈郁的手指在护魂玉上轻轻,眼底闪过极淡的痛楚。

俞晚知道,他的残魂本就薄弱,唤醒前世记忆无异于在碎玉上再划几道裂痕。

“太危险。”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可以用鬼域幻境模拟记忆……”

“但模拟的不是真实。”俞晚反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薄茧的温度,“薛青梧说过,要找的是被篡改的‘真实记忆’。如果虚位需要的是真实……”她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你,沈郁。”

玉蝉的身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指尖的金芒映着俞晚坚定的眉眼:“子时三刻,月照松间。”她轻声说道,“那时鼎中时间流速最缓,适合……”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如晨雾般消散,只余下潭中三团幽光还在轻轻摇晃。

沈郁望着潭中幽光,又看向俞晚发亮的眼睛。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用九十日鼎中时间,修复三处虚位,唤醒他的部分记忆,或许能找到千年前被掩盖的真相。

而玉蝉的时光回溯,是最后一道保险。

“我答应。”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雾气打湿的发梢,“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他顿了顿,喉结滚动,“都要先护住自己。”

俞晚点了点头,将拓印纸小心收进背包。

远处传来松涛声,夹杂着极轻的铜铃声——那是薛青梧的铜灯在沈郁手中轻轻颤动。

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在错金纹路上投下重叠的影子,忽然想起薛青梧消失前说的话:“你们会看到……”

此刻她终于明白,他们要看到的,不只是南茅覆灭的真相,更是千年前那个雨夜,北马少主与南茅传人,是否也曾站在同样的错金纹路间,做过同样的抉择。

而潭中那三团幽光,正随着月光的移动,缓缓聚成一个极小的旋涡——像极了某种仪式启动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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