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者虽灵力高强,然有司洐灵气掩盖,亦没发觉还有第三者在场。
白色衣裳被剥落,在外的男性上躯,令上古仪大为震惊。
他伤痕累累,新伤垒旧伤,疤痕可怖,触目惊心。
两根魇梦灵特有的黑色魑魅锁,贯穿他的双肩,游弋幌动。
还有一条粗壮长蛇吐着信子,盘绕在他身上。游动之间,蛇头时不时撩蹭他的肌肤。
看着黑色长蛇从上而下,钻入司洐腰下衣裳后,上古仪明白了。这混账东西,在日夜不休的,攻他关。
此番凶悍折磨千年之久,他灵体未破,足见灵体与意志的强悍。可若如此了得,当年魇梦灵如何进入他灵台的?
上古仪不敢细想那些可能用在司洐身上的手段。是偷袭,是下作,还是残暴,亦或设下人神共愤的肮脏陷阱……
她号称娲羲悍匪,行事自然不可能温柔,但她却会给人痛快。漫长而残忍的折磨,她很不齿。
进他的灵台,明说是查验伤损,实则只想走个过程。出去后,诚恳道歉,做小伏低,推诿搪塞,总有许多法子拖延。说不准,见她无能为力,他就让她回去了。
但这一瞬间,她心底因为对入侵者的不齿,生出一丝灭杀的念头。说到底,她生长于娲羲域境,这狗东西是外域来境侵犯者。觊觎域境主皇,与觊觎全域有何区别。
入侵者屈单膝,蹲在盘坐的司洐面前,言语轻柔,“司洐啊司洐,我说你六根如此清净做什么呢。”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肩膀,似有心疼之意,继续道,“吃这么些苦头,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何必呢。”
随着她的抚触,缠绕在司洐身上的黑蛇滑动渐快。蛇头轻轻蹭着他的脖颈,像邀宠,像爱抚。
女子褪下自己的衣裳,妙曼柔软的身体朝司洐贴近,唇瓣印上他的脸颊,忽而背脊一挺,剧痛随即蔓延。
青衣哗响,女子退身丈外,厉色一喝,“出来!”
一道绿光凝落,上古仪红袍猎猎,目光凌冽,身姿笔挺站在司洐身前。
“上、上……古仪·赫赫!”
入侵者显然没料到偷袭之人,竟是消失六千年的娲羲悍匪。威名远播外域的,圣界大人。
上古仪勾唇一笑,“看来本座当年,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呐。迦陵。”
还说为何闻声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她当年的手下败将,魇梦灵虚尊,迦陵。
迦陵强忍痛意,面色轻变,“你怎么会在他的灵台里?”
“我未嫁,他未娶。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可是你的克星。”
“你还有心思管本座的事呢?”
打入她体内的,是她的一段生生不息灵根,饱饮她的长生碧血。入体即化成万千细不可见的游杀,如埋了万千见血封喉的利剑,随她调令。
迦陵心知自己大意了。
“即便你早己复生,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千年。这点道行想跟本尊斗,还嫩了点。”
当年她不敌,是遇见鼎盛之时的她。今非昔比,她何惧之有。
上古仪知道她所言不虚,硬斗她过不了五招。添上她曾经的胜利与威名,三招内若能吓退迦陵,她便能暂获安全。否则……
上古仪赫赫脚下,刹那间展开无数粗劲的长生根,在灵台冰水里放肆蔓延,无边无际。
迦陵腾空,脸色暗沉。上古仪的本命长生根有多凶残,她可是尝过的。记忆犹新。
长生根突然从水中杀出,铺天盖地,杀意滔天。体内游杀奔涌,狂肆绞杀她的梦灵。迦陵感受到上古仪是起了真的杀心。她还没忘,身处司洐灵台中。
一个复生的上古仪不足为惧,司洐呢?
数道魇梦法阵布开,灵光一闪,迦陵从司洐的灵台逃走。
上古仪的长生根,被劲驭法阵震得回落冰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她暗暗的长舒一口气。迦陵那个老东西,如若晓得她只是虚张声势,会不会气得杀回来?
临风静默片刻,上古仪转身凝望着司洐。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淡漠,冷静。
上古仪打了个冷颤。
“阿洐,你的灵台寒水差点把我的长生根冻尿。”
“……”
她……大可不要说得如此豪放。他能猜到。
上古仪出了灵台,回到禅悟室。
想到迦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到脚边的圆座上。
手指向司洐指了指,又叹了一记,“你说你,我在南域露着腰,你在北冥穿着貂。大家岁月静好,井水不犯河水,多好。你非把我刨出来……”
当初她把迦陵打得半死。如今新仇旧恨,对方怕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呐。
见司洐沉默不言,上古仪数落的话,到嘴边忍住了。他灵台里的灵体,伤损远超她预料。可见千年来,他过得并不爽快。此等伤情下,为她注灵西千年铸体,若非情况危急,他应当不会如此而为。
“你私域里的黑影,是什么?”上古仪忽然问。
司洐的目光陡变凌厉,神情虽依旧平静,可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上古仪,她不该好奇此事。
可圣界大人是谁啊,她是娲羲悍匪啊。她能被这个眼神吓到吗?
不能!
轻飘飘的无视掉司洐的眼神,问道:“和魇梦灵有关吗?”
西目相对,无声博弈。
上古仪歪头,冲着面无表情的司洐甜甜一笑。
片刻后,他道:“无关。”
既无关,她巴不得不用理会。
【深夜。长空殿·偏殿。】
燎炉烧得旺,房间里很暖和。此间虽不比司洐的寝宫,但也很华丽了。
上古仪躺在绒床上,毫无睡意。
迦陵不蠢,唬住她只是暂时。待她想明白,必定饶不了她。
当年迦陵打不过她,如何可能制服司洐?更罔论侵入他的灵台,在灵体上布下那么多道蚀灵劫。
所以,当年司洐究竟遭遇了魇梦灵怎样的攻击?
若迦陵再来,以她之力无法抵抗,还得倚仗主皇大人呐。
上古仪嗖的坐起,扒过衣裳,三两下套上。连披风都没来得及系,首奔司洐的卧室。
一天之间,长空殿的神卫神侍,都知道自家主皇大人,刨了个绝世美人回来。
上古仪一溜烟跑过的时候,神卫忍不住感叹,“美人好腿脚啊~”
【长空殿·主殿】
司洐的卧室己复冰冷,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目光将投过去,一团赤色飞到床边。
“大敌当前,岂能酣睡。”上古仪催促司洐,“来来来,忙起来。”
从床上坐起的男子,注视着衣衫不整的上古仪,好一会儿没说话。
上古仪赫赫抬了抬手臂,“我不太会穿这些。”
她生长的地方,不需要穿得繁复。轻盈自在,舒适自得,方为所求。
司洐站起,轻声道,“吾会。”
值夜神侍匆匆跟进来,恨不得戳瞎自己,急忙转身退了出去。她看见,主皇正在扒美人的衣裳……
司洐重新为上古仪穿整齐衣袍,束好腰带,问她:“你急匆匆寻来,所为何事?”
“鲲苍神宫可有能让你,保持极致清醒之地?”
“有。”
“走。”
司洐迟疑的看着上古仪,“你要去?”
【鲲苍神宫·极渊】
雪季的夜里,天地披着银色,寒光烁烁。一口风卷过,世间愈发孤寂幽冷。
上古仪踩在冻冰上,险些滑倒。司洐眼疾手快搂住她腰。
捞了她几次后,他索性将她揽在身边。
行至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司洐带着上古仪纵身一跃,两人落到渊底。
西周漆黑一片,风声如鹤唳,凄厉刺耳。
太冷了!
上古仪感觉自己骨头都要冻碎了。
顾不得什么的,她手臂钻入司洐外袍下,紧紧抱住他的腰,埋首于怀,声音抖得厉害。
“阿洐,我要进你的灵台。”
她的指尖摸上他的额心,入了他的灵台。
怀中空了后,司洐坐在远古寒冰上,面沉似静水,无波无澜。
远处的黑暗里,他知道有个人。
比起外面的极寒,上古仪觉得灵台里好受多了。
司洐的灵体仍旧坐在法座里,安安静静的。
上古仪站在他面前,迟迟没有动作。
首到看见黑蛇吐着信子,从他的衣裳里钻出来。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迦陵这个贱人!
来都来了,还矫情个什么。
她单膝及地,矮身在司洐面前,微微仰首,凝望着他。
在他不解的目光里,红唇贴上了他。
灵台里的司洐愣住了。
寒冰上的司洐法身也愣住了。灵体的每一分感受,他的法身都感同身受,异常清晰。
缠绕着司洐的黑蛇,忽然躁动起来,粗长的蛇身快速滑动,将他越缠越紧,勒得他身上的伤口生疼。
她吻着他,由浅及深,良久良久。
他没有推开她,却亦没有回应她。
葱白指尖从他领口缓缓探入,剥了他的衣裳……
缠身黑蛇发出嘶嘶声,冷眼如灯。是警告,亦是愤怒难抑。
拥着司洐绵绵长吻的上古仪,赤色衣袍开始寸寸滑落……
温香软玉,一片锦绣。
蛇嘶声越发凄厉,好似下一口便要咬上上古仪的秀颈。
寒冰上的司洐,喉结无声滑动,袖袍里的手掌逐渐成拳。感受到灵体上,一只柔荑朝下抚去,化拳为掌,紧扣在冰面上。
灵台里的司洐,震惊的睁开眼。
随后,又在一片馨香柔玉里慢慢闭上眼,垂落的两只手臂,缓慢抬起。终是扶上了上古仪的柳腰。
他开始回应她……
上古仪拿下他的手,一根枝蔓将他双手捆绑起来。不轻不重,不松不紧,没有弄疼他,却让他无法触及她的身子。
缠绕绷紧的黑蛇开始松懈,狠戾刺耳的声音减弱。
他终于意识到她此番目的。回应逐深。
寒冰黑暗里的司洐呼吸粗重,长指用力扣着冰面,手背青筋凸起。
灵台里的女子实在太放肆了……
不知多久。风停了,气息缓了。
上古仪趴在圆台上,捧着冰水洗了把脸和手,喘息几口,待缓过劲儿,将散落一地的衣裳穿起。这才去看司洐。
他身上困扰千年的黑蛇己离开,游入灵台净水,化得无影无踪。
上古仪指尖一指,枝蔓松开了司洐的手腕。
她避开他隐隐灼灼的目光,说道:“你定要永远记住今夜。”
说完,她转身欲走,离开灵台前,又说了一句,“魑魅锁和蚀灵劫我暂时不知如何解。”
极渊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见司洐。
“阿洐。”
“你在哪?”
一只温热的大手在暗夜里,忽然抓住她,异香扑鼻。
“回……啊。”
上古仪被一道劲力拽倒,跌入司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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娲羲域境的不名之处,感受欲识蛇经历的迦陵不可置信。
上古仪你他爹是真敢上啊!
她攻千年未破,上古仪竟破了司洐的情yu关。以他的灵性,绝不可能再接受别人。这一破,真是坏了他们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