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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装的，”秦煜指着应龙星。
应龙星叹气：“做戏要做全套，我本想等你递回罗盘之后，顺其自然地恢复行动，可……我收回之前夸你聪明的评价。你戴着手套，它怎么能识别到你？”
秦煜一愣。
这人类的智慧怎么还能被一个手套拦住？
他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你。我就知道刚刚你是演的，你根本不需要这罗盘也能自由行动。”
“我求求你，少看点小说。”
应龙星双手合十，一副给你跪了的表情，“我不需要罗盘我来找你的意义在哪？”
说罢，他从腰间挂袋里摸出了……第二个罗盘。
“这叫双重保险，要是打架打到一半，罗盘突然没电了怎么办？这是智慧，不是欺骗，你说话可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应龙星撇撇嘴，朝秦煜摊了摊手。
“应龙队长真是装糊涂的高手。”
“那还是比不上当代年轻人，”应龙星笑，轻轻掂了掂手里的罗盘，“时间狭缝里光走得慢，但总有一天会到达目的地。机会不等人，迷雾稍纵即至，其他人正在奋战前线，我们也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既然你把它捡起来，那也就是谈妥了。”
“你既然有二手准备，何必和我虚与委蛇？大夏议会人才辈出，替它充个电的机会总不至于没有吧？”
“诶，你这话说的，”应龙星摆手，“备用的，那就是备用的，永远也成不了正位。应急还可以，真到用时方恨少，这代行者一死，迷雾大军压境，总得腾出一些余裕来面对一些兴许莫须有的危机啊。”
“代行者？陆天宇？”秦煜眉头一挑。
陆天宇写的纪实玄幻“小说”他没看过，只听网友提其非常离谱，想不到如今一看，竟兴许是真的。
“聪明，”应龙星鼓掌，嘴里却没有下文。
他捏着罗盘，指头抵着它转了转。
秦煜故作沉吟，片刻后说：“行。”
应龙星一笑，将罗盘塞回口袋，后退两步，将表演的舞台让回秦煜。
秦煜低头看着手中的罗盘。
神秘的大门正在敞开，知识却被赋予了标价。
他摘下手套，用自己的手掌将罗盘托起。转瞬之间，仿佛有一朵星云在他眼中炸开，璀璨又曼丽。
回过神，秦煜发现自己身处于星河之中。
背后是瑰美的星光，地球在他脚下。而在秦煜的正前方，是巨大得仿佛能装下整个太阳系的、宛如连接了漫漫星河尽头的……一面镜子。
这面明镜之中倒映出他自己，赤条条的，身上没有皮套，甚至也没穿任何衣装。
“这就是……镜妖？”秦煜满脸震撼。
一缕光芒从天空落下，垂坠在他掌心。在这颗渺小的星点里，秦煜仿佛看到了一整个宇宙的倒影。
他再度抬头，镜中的自己己然消失。
巨大的镜面上，堆叠出层层砌影，就像如梦似幻的万花筒，又像是它在自我反射般。他看到交叠辉映的波纹星空，镜中的那世界层层叠叠、天旋地转。
秦煜有种莫名地感觉。
镜妖……祂很愤怒。
唰！
似有狂风掠过，秦煜猛地“苏醒”过来。
他还站在人满为患的街头。
“怎么了？”应龙星问，“难道还是没反应吗？”
秦煜摇了摇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像是故障了，表盘上的数字消失，只剩下一个倒下的阿拉伯数字八。
这是「无限」的符号。
“这是怎么回事？坏了？”他展示给应龙星。
应龙星摆摆手，说：“不不不，这很正常。你是镜妖的共鸣者，是时间的宠儿。这片狭缝，本就是你这一脉的主场，你们才是这里的原住民。我、我们，包括这个指引罗盘，只是群‘偷渡者’……原住民拿着罗盘，它当然会显示出无限的时间，这是事实啊！”
秦煜大概听懂了。
他将罗盘扔回给应龙星。
“我去，十二分钟！？”应龙星眼睛一瞪，“你才他妈是镜妖私生子吧？就算是议会里资历最老、实力最强的镜妖共鸣者，一次充能才只八分钟的时间！”
“你说是那就是吧，”秦煜重新戴上手套。
应龙星没有多说。
一切发生在毫厘。秦煜触碰罗盘的那一刻，他听到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叹息。短短一瞬之间，等那声音消散，对方手里的罗盘己经顶格充满。
十二分钟，这是罗盘的上限。
“年轻人，你是要跟我一起见见世面，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应龙星捡起地上的狙击枪。
“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秦煜说。
应龙星一愣：“离开？你觉得我们守不住它？别担心了，迷雾纵然横行霸道，可它…似乎也受制于某种规则。我们无法闯入它的领土，那里也许是陈枯烂骨的死亡之地。但我们可以守住自己的疆域，只要斩掉这些烦人的先卒，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
“时间，什么时候站在人类这边过？”
秦煜看了眼应龙星手里的罗盘，金色的表盘上渗出细碎的裂纹，就像被膨胀碳酸冲破的塑料瓶子。
应龙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呆住了。
“居然……快被撑坏了……”
他见了鬼般看向秦煜，“天才啊！你居然能得到这么多的权柄！卧槽，快快，把头盔摘下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是不是长了一张镜子脸。”
“爬，”秦煜嫌弃地后退。
“开个小玩笑咯，”应龙星抓住枪管，将黑色大狙扛在肩上，“放心吧，年轻人，金陵失守了，那是因为我们不在，但既然我们来了，这座城就守住了。”
他纵身跃起，有狂风在天地间舞动。
秦煜一把抓紧脚边的行李箱，它差点被这气流卷走。他抬头看向应龙星，男人的背影就像山脉一样沉稳。
他听见他的笑声，在风中缥缈欲仙。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以枪为剑，男人自下而上，往远方一斩！
无声的气浪翻滚涌动。
秦煜看到一丝狭缝，从中涌出星河的璀璨。
天空……裂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