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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书，今天你就是把天说破了，这婚也必须离。”
食品厂的福利房昨天又分出去不少，再拖下去，房子都要分完了。
曹严华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王少芳说得对，脸面值几个钱，房子拿到手才是实在的东西。
孙恩书皱着眉甩开曹严华的手，一脸厌恶：“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不行，今天必须离。”曹严华扭过头对一旁的李翠娥说道，“妈，你跟我一起，把她拉到公社去。”
李翠娥闻言二话不说，就上前拉扯孙恩书。
孙恩书一把推开李翠娥，“噌”地站起身，“曹严华，你今天要敢碰我一下，我明个就拿着农药去食品厂。我要让你们食品厂的领导瞧瞧，你跟你姘头是怎么逼死原配的。”
曹严华心头一惊，这孙恩书怎么如此大胆了。
若真让她闹到厂子去，别说福利房了，他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他现在的工作是接任老丈人的，比起自己，食品厂领导与他老丈人更亲。
而且食品厂岗位可是香饽饽，不少人眼红着呢，要是能把他挤走，怕是不少人都会暗中出力。
离婚这事，绝不能让孙恩书闹到厂子里去。
“孙恩书，这婚我肯定是要跟你离的，你要不离婚，我以后也不会回来，到时候你跟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
孙恩书抬眼定定地看着曹严华，看到他心里快发毛了，才幽幽开口：“你真的想离婚？”
曹严华毫不迟疑点头：“想！”
“离婚也可以，不过你能给什么？让我腾位置，总得给我些好处吧。”
听了这话，李翠娥先忍不住开口了：“呸，你还想要好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我还没问你要，你倒先问我们要？你还要不要脸。”
李翠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她眼界就那么大，孙恩书懒得同她拉扯，眼尾轻挑，问曹严华。
“你怎么说？”
分房子的事拖不得，曹严华不满孙恩书借机要好处，但还是捏鼻子认了。
“给你三十块，但今天你必须跟我把离婚手续办好。”
孙恩书嗤笑一声：“三十？你当我是要饭的呢？”
曹严华皱眉，“那你要怎样？”
“你工作是接替我爸的，干了六年多了，工资怎么算也有两千块，我要一半，不算多吧。”
见曹严华和李翠娥张嘴要说话，孙恩书抬手打断，“先听我说完。”
“别说这钱你没有，你上班后除了前两年每个月给家里十块工资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一分钱了。另外，丽珍和伟伟跟我。房子要分我两间。”
“呸，你个黑心肝的，你想屁吃。”李翠娥狠狠啐了一口，“工资是老二辛辛苦苦挣得，凭什么给你。伟伟是咱曹家的种，凭什么跟你！这房子是我和老头子盖的，还分你两间？你咋不去抢呢！”
孙恩书双手一摊：“不给就算了，这婚我就不离了。”
“不离？那怎么行！老二特地跑回来一趟，你必须跟老二离婚……”
“妈。”曹严华打断李翠娥的喋喋不休，沉着脸看向孙恩书，“我没那么多钱，之前家里建房子，钱都是我出的。当时问同事借了不少，都是我在还，我手上哪里还有钱。丽珍你可以带走，但伟伟不能给你，至于这房子，即便分你两间，两家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所以就不分给你了。”
回来前，王少芳叮嘱过他要把事情办好，有些东西该舍就舍，有舍才有得。
可是真要给出去，曹严华还是舍不得，当下便和孙恩书拉扯起来。
“钱我要，伟伟也要。至于房子，到时候我从中间砌一道墙，大家谁也别干涉谁。”
孙恩书正说着，家里喂养的大黄摇着尾巴伏在她脚下。
撸了一把狗头，孙恩书继续道：“大黄也要给我，不然免谈。”
“不可能。”李翠娥狠狠瞪着孙恩书，“这些你想都别想，你爱离不离，谁还怕你不成！”
孙恩书轻笑一声，尾音拖长：“是吗~”
曹严华扯了一把李翠娥，拧着眉道：“这事我要考虑一下。”
“没事，那你慢慢考虑，我不着急。”
曹严华拉着李翠娥找曹德友商量去了，孙恩书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的等候。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曹严华一家三口回来了。
“给你一百块，房子给你一间，大黄可以给你，丽珍跟你。”曹严华说道，“这些都给你，但你今天就跟我把离婚手续办了。”
孙恩书抬起眼皮睨着曹严华：“办不了。”
压下心里的烦躁，曹严华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在城里开销大，本来就存不住几个钱。前段时间同事家里出了事，急需钱，我就把工资借给她了，手上真没钱了。给你的一百块，还爸妈出的。家里就三间房，给你两间家里就住不开了。伟伟是男娃，要给老曹家传宗接代的，没法子让他跟你。”
“工资借给同事了？你那同事不会是王少芳吧？”孙恩书讥讽道。
“至于你们曹家传宗接代……”孙恩书面带嘲讽，“那王少芳不是有个儿子么，你让他跟你姓不就行了。有后妈就有后爸，我可不放心把伟伟交给你们。”
曹德友肃着一张脸：“那是别人的种，咋能给我老曹家传宗接代。伟伟必须留在我老曹家，我是他爷，我还能亏待他不成！”
“就是！伟伟是咱家独苗苗，必须留在曹家。”
孙恩书蹙着眉，正欲张口争取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跟爸爸，我要留在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