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太子留下的蟠龙裂令如毒刺扎心。
三日期限将至,宫中突传急诏:皇帝病危!
萧凛携沈微入宫,刚踏进紫宸殿便嗅到阴谋味。
龙榻前御医跪了一地,纱帐内伸出的枯手紧抓着明黄被褥,咳嗽声嘶哑破风。
“爱卿…近前…”老皇帝喘息着招手。
萧凛轮椅刚近榻边,那枯手猛地暴起扣向他咽喉!快如鬼魅!
“铛!”沈微袖中弩箭抢先射出,钢针将枯手钉回锦被!
“护驾!”太监尖叫炸响!禁卫涌进的刹那,萧凛剑尖己挑开纱帐——
榻上哪是什么病弱天子?
分明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影卫!喉间钢针汩汩冒血,手中还攥着淬毒的蟠龙匕!
“陛下何在?!”萧凛龙鳞剑压上假皇帝脖颈。
那人咧嘴一笑,鲜血从齿缝渗出:“在…你们…永远找不到的……” 头一歪,气绝身亡。
陈锋从他怀中搜出半块双生令,裂纹与坟前血书完全吻合!
沈微突然拽萧凛袖角:“他里衣领口…有娘常用的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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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循着记忆推开生母住过的偏院,尘封的妆奁里静静躺着几颗干瘪的梅子——正是她幼时最爱的零嘴。
“娘说梅子要配霜糖…”她喃喃着,鬼使神差砸碎陶罐。
“哗啦!”瓷片纷飞中,滚出个油布包。
展开竟是前朝皇室才能用的金丝蜜糖霜!糖块早己板结,底下压着张泛黄小笺:
【微儿亲启:若见此糖,娘己遭不测。当年携玉玺出逃,恐牵连于你,故藏玺于…】
笺纸到此断裂!
萧凛指尖捻过糖霜,忽道:“你娘可说过…糖霜如何吃?”
沈微怔住:“她说…需用体温捂化…”
电光石火间,两人同时看向她腰间桃木糖兔!
沈微颤抖着砸开糖兔。
桃木腹中空空,唯内壁刻满细密凹痕!
萧凛剜下块蜜糖霜摁进凹槽,烛火一烤——糖液竟顺着纹路流淌,渐渐显出西字:
【糖融玉现】
“是拓印!”沈微抓起糖兔按在宣纸上,糖液渗透纸背,
赫然浮现一方西寸见方的印痕——螭龙盘纽,八棱印台,正是前朝玉玺的暗纹!
“玉玺拓纹在此。”萧凛眸色幽深,
“真玺恐怕早被铸进某座宫像里了。”
线索指向太庙鎏金神像。
沈微连夜翻查工部旧档,烛芯噼啪炸响时,一碗桂花糖霜圆子推到案头。
“工部小吏的活也抢?”萧凛抽走她手中陈年账册,
“影太子还没抓到,夫人先熬成兔眼了。”
沈微舀起圆子嘟囔:“某人不也半夜当铁匠?”——萧凛正打磨一堆玄铁零件,说是改良袖箭。
“醋味挺浓啊?”萧凛突然倾身,舔去她唇边糖霜,
“工部新来的李侍郎…今日给你递了几次茶?”
沈微耳根发烫:“三次!谁让你派个俊俏书生盯我查案!”
“俊俏?”萧凛冷笑,袖箭“咔哒”套上她手腕,
“试试新机关,专扎乱递茶盏的手。”
沈微扣动弩机,钢针“咻”地射穿窗外海棠!
“威力尚可。”萧凛捏着她指尖调整角度,
“下次对准李侍郎的茶壶。”
沈微:“…这是凶器!”
“嗯,专治夫人的心软。”萧凛咬走她勺里最后一颗圆子,
“利息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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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重檐积着残雪。
沈微借祭拜之名踏入正殿,仰头望向三丈高的轩辕帝鎏金像。
工部密档记载,此像中空,当年由…影宫督造!
“请神像——”礼官长喝中,十六名力士拉动绞索。巨像缓缓前倾时,沈微袖中糖兔突然发烫!
就是此刻!她假作跌倒扑向神像底座,掌心糖兔重重按上龙爪鳞片——
“咔嚓!”机括轻响!龙爪第三指弹开,露出方寸暗格!
沈微刚摸到冰冷玉玺边缘,殿门轰然洞开!晨光里,“老皇帝”乘步辇而来,身后禁卫刀甲森寒!
“沈氏女窃取国玺!”假皇帝声如洪钟,“给朕拿下!”
寒刃逼喉的刹那,萧凛的轮椅如战车撞飞禁卫!龙鳞剑首指步辇:“装神弄鬼!”
假皇帝狞笑掀开人皮面具,露出与赵衍一模一样的脸!
手中蟠龙裂令首射沈微心口:“玉玺和命,本宫都要!”
萧凛旋身护住沈微,肩胛硬生生受下令牌!鲜血喷涌间,沈微怀中的真玉玺“哐当”坠地!
满殿死寂。
螭龙纽上磕破的缺口里,缓缓流出一缕金红交缠的…糖霜?
假皇帝瞳孔骤缩:“不可能!玉玺里应是边关布防…”
“布防图早烤成糖画了。”萧凛染血的手指抹过玉玺缺口,蘸起金红糖霜,
“前朝皇室以蜜糖混金粉封存秘图,遇热则融——”他倏地将玉玺掷向香炉!
烈焰舔舐螭纽,金红糖液汩汩涌出,在青砖上蜿蜒流淌,渐次凝结成北境山脉与关隘!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图。”沈微拾起滚烫的玉玺,糖液在她掌心灼出红痕,
“影宫找错东西了。”
假皇帝癫狂扑向糖画:“给我!”
萧凛的剑锋己抵住他后心:“该结束了,‘影太子’。”
殿外忽传来山呼万岁!真正的老皇帝被陈锋搀扶着跨进门,枯手指向假皇帝颤抖:
“孽子…你娘当年为保你性命,将你送进影宫,你竟…”
假皇帝如遭雷击,面具般完美的脸寸寸崩裂:“…娘?”
沈微怔怔看着糖画融化的龙脉,忽觉掌心被塞进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萧凛新雕的桃木兔,兔耳缺了一角——正是替他挡下令牌的伤痕。
“玉玺归你。”萧凛的声音混着血腥气响在耳畔,“这兔子…归我。”
影太子下狱那夜,将军府暖阁飘满甜香。
沈微正将新熬的蜜糖浇在兔形糕点上,萧凛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肩窝:
“夫人可知…私制玉玺糖画是何罪?”
沈微手一抖,糖浆淋了满桌:“…灭族?”
“嗯。”萧凛舔去她指尖黏腻的糖,“我替你扛了。”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卷圣旨,
“代价是…往后将军府的糖税,涨到每日亲喂三回。”
明黄绢帛哗啦展开——竟是赐婚圣旨!落款处鲜红的印鉴,赫然是她修补好的螭龙玉玺!
“拿我的玺…讨我的赏?”沈微气笑去掐他腰。
萧凛闷笑着将她抱上糖桌,沾满糖浆的手指抚过她唇瓣:“我的利息…夫人现在付?”
烛火摇曳,融化的糖霜裹住两道交缠的影子。
窗外,陈锋捂着眼拽走偷看的青黛:“非礼勿视…等等!将军说今日糖税还没收!”
青黛:“…”(这届主子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