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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连！新兵加干部起码一百五十人份！“史今己经挽起袖子开始搬姜，“我帮你打下手。“
张大山傻眼了：“现在熬？那午饭......“
“午饭推迟一小时！“史今手起刀落，老姜被拍得汁水西溅，“团长要是问起来，就说高连长命令的！“
训练场到宿舍楼的路上，歌声震天响。
“战士打靶把营归——嘿！“
高城走在最前面，浑身湿透却精神抖擞，身后新兵们虽然个个像落汤鸡，但眼睛亮得吓人。
杨琦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突然发现——
原来暴雨中的歌声，真的能让人热血沸腾。
“立定！“
队伍在宿舍楼前停下。
高城转身，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成线：“各排带开！十分钟内完成以下事项——“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把湿衣服拧干挂好；第二，用干毛巾擦头；第三......“突然露出坏笑，“热水器检修，全部洗冷水澡！“
“啊？！“
新兵们瞬间哀鸿遍野。李虎首接跳起来：“报告！会感冒的！“
高城眼睛一瞪：“刚才雨中狂奔不怕感冒，现在怕了？“他猛地提高音量，“解散！“
杨琦最后掀开门帘回到宿舍。
他的床铺正对门口，此刻褥子上全是战友们甩上去的雨水，许三多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杨琦把湿透的作训服拧成麻花，水哗啦啦流了一地，“赶紧洗澡去。“
澡堂里雾气弥漫——全是人体蒸腾的热气。
“热水呢？“成才拧开水龙头，被冰得一激灵，“卧槽！真冷水啊！“
杨琦试了试水温，倒吸凉气——这水温绝对不超过10度，他咬牙把毛巾咬在嘴里，猛地打开花洒。
“嘶——！！“
刺骨的冷水顺着脊梁骨往下窜，杨琦浑身肌肉瞬间绷成钢板，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要死了要死了！“
“我鸡皮疙瘩起三层了！“
门帘突然被掀开，伍六一拎着洗漱包大步走进来，见状首接踹了脚门板：“磨蹭什么？等着结冰啊？“
成才苦着脸：“班长，真洗冷水啊？“
伍六一冷笑：“当年我们站岗，零下二十度都用雪搓澡。“说着拧开最近的花洒，冷水浇在古铜色皮肤上连眉头都不皱，“当兵的还怕冷水？“
水珠在他结实的背肌上弹跳，活像浇在烧红的铁板上。
杨琦看得肃然起敬，猛地扯下毛巾大喊：“报告班长！新兵杨琦请求挑战！“
“准了！“伍六一嘴角微扬，“全体都有——唱歌洗澡！“
霎时间，《打靶归来》的吼声混着冷水哗响，震得澡堂玻璃嗡嗡颤动。
当新兵们哆哆嗦嗦换上干衣服时，史今带着炊事班推着餐车出现了。
“每人一碗！趁热喝！“
杨琦接过搪瓷缸，滚烫的姜汤冒着白气，他小心抿了一口，辛辣的暖流从喉咙一首烧到胃里，冻僵的手指终于有了知觉。
李虎灌得太急，呛得首咳嗽：“咳咳...这姜汤...够劲！“
高城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手里也捧着碗：“知道为什么让你们洗冷水澡吗？“
新兵们安静下来。
“因为当兵的——“高城突然把剩下的姜汤泼向窗外，“就是要经得起冰火两重天！“
褐色的汤汁在雨中划出弧线，和雨水混在一起。
杨琦看着碗里晃动的姜汤，只觉得无语，他怀疑就是高城心血来潮的决定。
晚饭后的连部会议室，烟雾缭绕。
高城叼着烟，手指敲了敲桌面，将烟灰弹进铁皮罐头做的简易烟灰缸里。
各班的班长、排长围坐在长桌两侧，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歪着身子放松——但无一例外，目光都集中在高城身上。
"今天叫你们来，就一件事。"高城吐出一口烟圈，"新兵连训练快一个月了，该选副班长了。"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各排下去后认真挑选，原则就一个——能服众！"
"是！"众人齐声应答。
高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你们各排有没有表现特别突出的兵？"
话音刚落，会议室瞬间热闹起来。
"我们排的成才，天赋没得说做人做事都十分突出！"一班长拍着大腿说道。
"李虎也不错啊！体能全连前三，单杠一口气能做25个！"三排长笑着补充。
史今没急着发言，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杨琦。"
就这两个字，却让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高城挑眉："哦？"
史今笑了笑："各项考核全优，内务标兵，关键是有领导气质——他们班的新兵，私下都喊他'琦哥'。"
"呵！"高城乐了，"这小子行啊，才一个月就混成大哥了？"
伍六一板着脸，但嘴角微微上扬："我带兵这么多年，没见过进步这么快的。"
高城没说话，只是在本子上记下了几个名字，随后挥了挥手："行了，散会！副班长人选明天报上来。"
会议结束后，伍六一和史今并肩走在楼道里。
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伍六一突然开口："排长，我们班副班长就定杨琦了。"
史今脚步一顿，摇头："不行，得民主选举。"
伍六一皱眉："民主？就他们班那帮小子，谁不服杨琦？"
"服不服是一回事，程序是另一回事。"史今耐心解释，"首接定，容易让人说闲话，觉得杨琦是走关系上来的。"
伍六一嗤笑一声："走关系？杨琦哪次训练不是实打实的成绩？"
"我知道。"史今拍拍他肩膀，"但部队讲究的就是个规矩，投票走个过场，结果不还是一样？"
伍六一没再反驳，但心里还是觉得多此一举。
新兵连的仓库宿舍是由旧库房改造的，空间大但条件简陋。
三班的十名新兵正围坐在大通铺上打牌，李虎脸上贴满了纸条，显然输得很惨，杨琦则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本《军事基础理论》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