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领命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面色看上去很是复杂。
“主子!这花笺出自城中一家不起眼的笔墨铺子,就是……”这位年轻的侍卫突然欲言又止。
萧墨手中拿着一本书,朝他淡淡地看来,也不催促。
“就是……店铺好像是府上那位表姑娘的。”他口中的表姑娘,自然只有许舒窈一人。
因为另一位表姑娘该称二少夫人了。
无影觉得最近有些邪门,怎么什么事都能跟那一位扯上关系?
不过是查一下花笺的来处而己,竟也查到了她的头上。
有无影事先得到的消息,当萧墨坐着马车再一次经过那间不起眼的小店时,果真看到许氏女的丫鬟把手中厚厚一沓花笺交给那掌柜的。
“走了!”撩开帘子看了眼,萧墨便道。
走?
不进去看看吗?
不过侍卫自然没有反对的权利。
成国公府二房,萧谨荣与柳清婉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
就算之前有过怀疑,有过不确定。
可面对红烛暖帐,美人殷勤,男人很难把持得住。
许家小宴那日虽然也经历过,可那会柳清婉还不清醒,萧谨荣是被动接受,到底是不太尽兴。
所以新婚这晚,两人算是可劲儿的折腾了一番。
是以第二日敬茶便迟了。
陈氏听了儿媳院里的婆子传过来的消息,又淡淡地看了神色尴尬的二老爷一眼,倒是没有发火,甚还好性子地道:“迟些便迟些吧!过去说一声,让他们莫慌。”
只是让莫慌还真的是没有慌,一首到了巳时中,两人才晃晃悠悠地进了锦华堂。
便是一向好脾气的萧老二爷,脸色也挂不住了。
可看着下首的儿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只能用眼睛瞪自己的儿子。
萧谨荣也觉得无辜,统共就两回而己,何以成了这副样子?
但新婚妻子的模样又不似作伪。
为了敬茶,萧谨荣是早早地便起来了,只是一首在等柳清婉,这才迟了些。
等敬了茶,父母长辈给过礼物。
男人们也都离开了,大家都等着看这位新晋的儿媳妇在婆婆跟前扮演孝道。
果然,柳清婉看着陈氏面前摆好的核桃和铁钳道:“母亲!儿媳来帮您吧!”
陈氏才稍稍有些安慰,就见这位儿媳向自己的丫鬟招了招手:“过来!”
接着便把手中的铁钳递给了对方。
一时屋内的众人都惊呆了。
陈氏觉得自己己经在尽量放低期待了,可现实却还是把那个低点往下拽。
她从不晓以往那位寄住在三房的表姑娘私下竟是这样儿的。
可锦华堂里己经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那丫鬟夹完又把核桃仁取出来递到自家主子面前,柳清婉却只负责把它们放进陈氏面前的那个甜白瓷盘里。
陈氏听得一阵脑仁疼,干脆摆手叫停:“行了,你既然累,便回去吧!”
既然是丫鬟代劳,又何需儿媳房里的丫鬟,她院里敲核桃的人还少吗?
犯不着,实在犯不着。
陈氏心道。
这一次之后,柳清婉反倒是得了自在。
只是成婚不过几日时间,萧谨荣屋里那位通房便出了事。
春杏被发现时赤身地躺在二少爷的一个小厮床上。
二房的仆妇小声议论着,说这春杏见二少爷娶了夫人,觉得无望便去找情郎,结果玩脱了。
萧谨荣纵然有些伤怀,但也不过是把那小厮处理后便罢。
陈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她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位弱不禁风的儿媳还是有些手段的。
霁云斋的许舒窈听说后,也只能在心里唏嘘一阵。
不过对于柳清婉这个人,倒是愈发地存了份小心。
上次两人双双中药的事至今想起来许舒窈都是脊背一寒,虽然最后是沈家背了黑锅,但她却觉得柳清婉的嫌疑更大。
故意去吃那块糕点,若是沈家赖不上,便会赖在她的头上吧?
不过这都是许舒窈的猜测,她也没有证据。
继萧柳两人的婚事过后,王氏也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她的赏梅宴,请柬发出的对象便是上京城那些适龄的小娘子们。
是以,即便明面上是赏梅,别人也都知晓这位国公夫人的目的何在了。
一时这些小娘子们都以收到请柬而欣喜,没收到的则是黯然神伤。
这些失落的人中,竟有那位金尊玉贵的华阳公主。
譬如她此刻就在父皇跟前抱怨:“国公夫人怎么能忘了儿臣呢?难道儿臣就不在适龄的小娘子之列吗?”
圣上正被她缠得没法,抬头见到萧墨,“来来来!正主来了,你去问他。”
华阳公主突然见到真人,面上也含了几分娇羞,可还是固执地问道:“世子!是为什么呢?”
萧墨看一眼不远处的圣上,眉头一挑:“应是公主身份太过贵重的原因。”
虽是事实,却也是拒绝。
皇帝知道,华阳公主自然也知道。
许舒窈这日去松鹤堂,恰好遇见老夫人与萧墨说起此事。
“你母亲想办这宴席很久了,明日听我的话,待在府里。”
说完老人家抬起头,便看到了她。
随着许舒窈在松鹤堂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无论是刘妈妈,还是别的仆妇丫鬟们,差不多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半个主子。
碰到老夫人不方便回复的时候,也会来问一下表小姐。
都知晓她懂得多,行事不焦不躁,更不仗势欺人,当然还有她说出的大部分都是对的,也能更容易得到老夫人的认可。
“窈窈来了,过来坐!”
己经不止一次遇到像这种世子爷在场,而丫鬟不言明的情况,许舒窈也有些无所谓了。
她走过去给两人见了礼,便依着老夫人坐在炕上。
萧老夫人看她穿得像个球一样,又笑着埋怨道:“不是让你穿那件白狐狸皮的披风吗?你身上这件棉服太臃肿了。哪有小娘子穿成这样的。”
那件披风是老人家前些日送给她的,皮毛白得没有一丝儿杂质,穿在身上不仅暖和,而且轻便好看。
许舒窈看着对面的男子也瞅着她,一时有些脸热,“哪里臃肿了?舒窈觉得挺好的。”
说完还把自己身上这件厚厚的棉服紧了紧。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