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潮湿的雾气在霓虹灯下氤氲成诡异的紫色，林浅攥着手机站在废弃工厂外，屏幕上闪烁的定位信息像颗定时炸弹。三小时前，她收到匿名短信：“想知道傅景深的秘密？来西郊7号仓库”，附带的照片里，阿深搂着她的助理小雯，在昏暗的角落里激烈拥吻。
工厂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腐锈味混着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林浅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的啤酒罐和安全套包装，胃里一阵翻涌。二楼传来断断续续的嬉笑声，她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向上，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小雯，你明明知道我是谁。”阿深沙哑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笑意，“还要装作无辜的小白兔？”
林浅僵在拐角处。透过破旧的玻璃窗，她看见小雯被抵在斑驳的砖墙上，脖颈处布满暧昧的红痕。阿深扯松领带，银灰色发丝垂落遮住左眼，指尖正划过助理颤抖的唇瓣。
“傅总，求你别这样...”小雯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姐对我很好...”
“她的好让你恶心，不是吗？”阿深突然掐住她的下巴，“每次看她假惺惺地关心你，你心里都在冷笑吧？”他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出来吧，林浅。”
林浅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阿深松开小雯，倚着窗台点燃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带着猫戏老鼠的玩味。小雯瘫坐在地，衣服纽扣散落，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解释一下。”林浅的声音冷得像冰。
“解释？”阿深吐出烟圈，“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他突然逼近，潮湿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要不要我告诉你，她昨晚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
“不是的！”小雯突然尖叫，“林姐，我被人下药了...醒来就在这里...”她抓起地上的衬衫遮住身体，“今天下午有人给我送了杯咖啡，喝完就...”
阿深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辩解：“多么蹩脚的借口。”他伸手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新鲜的抓痕清晰可见，“看看，这可是爱的印记。”
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最近小雯总是躲着自己，交文件时眼神闪躲；想起上周在工作室，小雯打翻的咖啡里漂浮着不明粉末；想起阿深故意在她面前与小雯肢体接触时，眼底那抹挑衅的光。
“你早就计划好了。”林浅抬头首视阿深，“从在设计论坛抹黑我，到现在这出戏，就是想毁了我对傅景深的信任。”
阿深挑眉：“聪明。可惜傅景深那蠢货还在求我别伤害你。”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吗？每次他想夺回身体控制权，我就用刀片划这里。”他扯开袖口，手腕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看到这些疤了？都是拜你所赐。”
小雯突然扑过来抓住阿深的手臂：“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阿深反手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金属戒指在小雯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贱，也配替她说话？”
林浅趁他分神，抄起墙角的铁棍砸向他的后脑勺。阿深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眼中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傅景深的惊恐。
“浅...对不起...”傅景深捂着脑袋，声音虚弱，“我控制不住他...小雯的事我真的...”
“够了！”林浅将铁棍扔在地上，“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傅景深踉跄着站起来，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阿深他...在破坏所有我珍视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他写的计划，毁掉你的事业，离间我们的感情，让我彻底崩溃。”
纸上凌乱的字迹透着癫狂：“让林浅恨他，让他失去一切，这样他就只能躲在我身后。”落款处画着扭曲的蝴蝶，翅膀上布满荆棘。
小雯颤抖着捡起衣服：“林姐，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今天中午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给我咖啡，说是什么新品试喝...”
林浅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林设计师，想救你的助理，明晚十点，独自来码头仓库。”不等她回应，电话己经挂断。
阿深突然大笑起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伸手按住傅景深的脑袋，“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拼死保护的女人，她马上就要为了一个贱...”
“住口！”傅景深突然爆发，将阿深狠狠撞向墙壁，“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两种声音在狭小空间里交织，傅景深的身体剧烈抽搐，额角青筋暴起。
林浅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别去医院...”傅景深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清明却充满绝望，“阿深在医院有眼线，他会...”话未说完，他突然下去，再次抬头时，眼中又恢复了阿深的桀骜。
“想救你的小助理？”阿深舔去嘴角的血迹，“明晚十点，别带任何人。不然，我会让她像当年的傅太太一样，从高楼...”
林浅强压下恐惧：“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就让你永远消失。”
阿深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以为傅景深真的是因为工作压力才分裂？告诉他母亲死亡的真相，看看他还能不能维持这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他突然用力推开她，消失在工厂的黑暗中。
小雯蜷缩在角落哭泣：“林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林浅蹲下身，轻轻擦掉她脸上的血迹：“这不是你的错。”她握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读消息，是傅景深的主治医师发来的：“傅先生的病情急剧恶化，人格交替出现暴力倾向，建议立即住院治疗。”
码头的汽笛声在远处响起，潮湿的海风卷着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林浅知道，这一夜，不过是更黑暗深渊的开始。而她，必须独自面对这个被仇恨和痛苦扭曲的灵魂，以及那个隐藏在记忆深处，足以摧毁一切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