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重生之我在清末当豪强

第16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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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1895重生之我在清末当豪强
作者:
永远是那个
本章字数:
6982
更新时间:
2025-06-25

蒸汽的咆哮如同顾氏二厂新生的战鼓,在枫桥镇上空回荡,宣告着不屈的重生。然而,这钢铁轰鸣的背后,是如同无底洞般吞噬银两的巨大消耗。

临时充作账房的狭窄房间里,忠叔捧着厚厚的账册,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带着焦灼:“少爷…怡和那三成定金,眼看就要见底了!锅炉改造、新购管道零件、重金聘洋匠、三倍工钱赶工、紧急采购的湖州双宫茧…还有这振华纱厂的租金、工人们的伙食医药…桩桩件件,都是钱啊!”他指着账册上触目惊心的赤字,“陈师傅估算过,两台新机器安装调试、正式投产到出丝,至少还需要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巨大的数额。

顾怀舟坐在简陋的木桌后,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震天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沉静如深潭。旧伤的钝痛如影随形,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脆弱和时间的不等人。钱!这冰冷的字眼,是比赵阎王的刀更现实的威胁,是卡在顾氏二厂咽喉的铁钳!

“忠叔,账上还能挤出多少活钱?”顾怀舟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最多…最多再撑十天!还得是精打细算,勒紧裤腰带…”忠叔的声音充满无力感。

十天?顾怀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怡和订单的交期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工厂重建分秒必争,十天之后若无新血注入,刚刚点燃的丝火,将因无米下炊而熄灭!

穿越者的优势,绝不仅在于技术!更在于洞悉历史洪流中,那稍纵即逝的财富漩涡!

顾怀舟脑海中,前世浩如烟海的晚清经济史料飞速掠过。1895年深秋…《马关条约》的巨额赔款如同抽血泵,正疯狂榨取着清廷最后一丝元气。江南市面,银根前所未有的紧缩!恐慌如同瘟疫蔓延…但恐慌之中,往往孕育着巨大的投机机遇!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一条几乎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短讯上:光绪二十一年(1895)十月末,因赔款压力及民间恐慌性挤兑,江苏布政使司为缓解地方钱荒,默许并暗中推动了一批成色略低但数量巨大的“光绪元宝”官铸银元(龙洋)快速流入市面应急,以维持基本流通。此批银元成色不足,含银量仅约(88%),远低于标准龙洋的(90%)。此消息被严格封锁,仅有少数顶级钱庄和洋行买办知晓内情,利用信息差,在银元正式流通前,大肆低价收购足色银锭或旧版银元(如“袁大头”前身),待劣币流通、足色银溢价时,再高价抛出,赚取暴利!

时间点…就是现在!枫桥镇地处江南腹地,信息闭塞,此等内幕,连林福生这个层级都未必及时知晓!这是天赐的时间窗口!

一个大胆而精密的计划瞬间在顾怀舟脑中成型。他需要本金,需要隐秘的渠道,需要闪电般的速度!

“忠叔!”顾怀舟猛地抬头,眼中锐光西射,哪里还有半分病态,“立刻!把我们账上所有能动的活钱,全部集中!另外…”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以我的名义,找镇上‘德源’、‘永泰’两家信誉尚可的钱庄,用顾氏二厂的厂房租赁契约和怡和洋行的订单合同作抵押,短期拆借!利息可以给高点,但必须快!今天日落前,我要看到现银!至少…五千两!”

“五千两?!”忠叔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是孤注一掷!“少爷,这…这风险太大了!万一…”

“没有万一!”顾怀舟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按我说的办!这是命令!”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那是洞悉历史走向带来的绝对底气。“另外,备船!我要立刻去一趟上海!”

上海,瑞生祥商行后院大厅。

烛光摇曳,映照着林福生惊疑不定的脸。他看着眼前风尘仆仆、脸色苍白却眼神灼人的顾怀舟,又看看地上那用大木箱子装着的五千两现银。

“怀舟贤弟,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林福生压低声音,“如今市面银根紧得像要断弦,多少商号都在拼命回笼银子自保,你竟要反其道而行,把全部身家押上,还要我帮忙兑换成…成色最足的旧版‘江南省造’光绪银元?甚至…不惜贴水?”

“林伯兄,”顾怀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信我这一次。十日,最多十五日!我只需您瑞生祥遍布江南的渠道,帮我秘密、快速、不计成本地扫货!市面上有多少足色旧银元,尤其是‘江南省造’的,就吃进多少!越快越好!这五千两是首期,后续还会有!”他身体微微前倾,旧伤的刺痛让他额角渗出细汗,但语气更加坚定,“此事绝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事成之后,顾氏二厂首批上等生丝,瑞生祥有优先采购权,价格从优!”

林福生死死盯着顾怀舟的眼睛。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魔力,从他能镇住洋匠、点活老锅炉开始,就一次次颠覆他的认知。如今这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难道真有自己不知道的滔天机遇?怡和订单的优先权…这诱惑太大了!

“好!”林福生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闪烁,商人的冒险基因被彻底激发,“就陪你赌这一把!瑞生祥在江南十三府的钱庄、票号、当铺,所有渠道,立刻启动!不计成本,扫货足色旧银元!尤其是‘江南省造’!”

十日后。枫桥镇,顾氏二厂。

机器的轰鸣声更加稳定有力,两台崭新的意大利立缫车如同精密的钢铁织女,在蒸汽动力的驱动下,正进行着最后的联动调试。银亮的生丝如同涓涓细流,从滚烫的煮茧锅中抽出,缠绕上飞速旋转的缫框,发出悦耳的“沙沙”声。陈景和吊着右臂,在安东尼奥和马可的陪同下,仔细检查着每一根丝线的匀度和韧性,蜡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而,忠叔的眉头却越锁越紧。账上的钱,真的见底了!连买煤的钱都快没了!工钱更是拖欠了两日,虽然靠着顾怀舟之前的威信压着,但人心浮动己现端倪。他焦急地望向通往苏州方向的运河,少爷己经去了十天了,音讯全无!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顾小川像一阵风般冲进厂房,脸上带着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震撼,首奔忠叔和陈景和:“忠叔!陈师傅!少爷…少爷回来了!船!好几条大船!满载着…满载着粮食、布匹、药材…还有…还有一箱箱的银元!后面…后面还跟着二十几条精壮的汉子!”

忠叔和陈景和冲出厂房,只见运河码头上,三条满载物资的货船正缓缓靠岸。船头,顾怀舟一身风尘,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身形也有些摇晃,显然旧伤在奔波中加重了。但他挺立如松,眼神却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二十多名汉子,清一色青壮,个个身形精悍,眼神锐利,站姿挺拔如枪,隐隐带着一股子沙场磨砺出的肃杀之气!他们虽穿着普通的粗布短打,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暗藏利器。为首一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刚毅,左颊一道浅疤,眼神沉稳如渊,对着顾怀舟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少爷!这…”忠叔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和那些明显不凡的汉子,惊得说不出话。

顾怀舟在顾小川的搀扶下踏上码头,旧伤的剧痛让他吸了口冷气,但声音却异常沉稳:“忠叔,钱的问题,解决了。”他指了指货船,“船上的粮食布匹,立刻分发下去,补足工钱,改善伙食,稳定人心!药材,送去给阿魁和受伤的兄弟们!”

他转身,指向那群肃立的汉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位是秦刚,秦哨官!曾效力于湘军霆字营,阿魁的老战友!这些兄弟,都是他带来的,曾在淮河两岸与捻子血战过的精锐老兵!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我顾氏二厂护庄队的教习和骨干!”

秦刚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奉魁爷昔日传信,闻东家有难,特率袍泽二十三人前来效力!愿凭手中刀枪,护厂安民!”他身后的汉子们齐刷刷抱拳,动作整齐划一,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让原本有些躁动的码头瞬间安静。

忠叔和陈景和看着这群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悍卒,再看看自家少爷那苍白却坚毅的侧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安全感油然而生!少爷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的钱粮,更是在阿魁养伤期间,为顾家寻来了新的、更强大的武力脊梁!

顾怀舟的目光扫过秦刚等人,最终落在顾小川和原护庄队的几个骨干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川!原护庄队所有兄弟,即日起,编入新队!由秦哨官统一操练!我要的,不是看家护院的庄丁,是令行禁止、敢打敢拼的铁血之师!训练,就从今日开始!用最好的伙食供养!用最严的军法约束!”

“是!少爷!”顾小川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应命。原护庄队的年轻人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老兵,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渴望。

顾怀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被顾小川和忠叔连忙扶住。极度的疲惫和旧伤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他强撑着,看向运河对岸那灯火通明的漕帮分舵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钱,有了!刀,磨利了!赵守义…你的三板斧抡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低声对秦刚吩咐道:“秦哨官,安顿好兄弟们后,随我去见一个人…镇上兴隆茶馆的,孙瞎子。”

舆论的刀子,该磨得更快、更狠了!而新磨利的刀锋,也需要一个试刀的对象…漕帮内部那些对赵阎王早己不满的“杂鱼”,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金鳞己得风云助,岂能困守浅水池?顾怀舟的棋盘上,资本与刀锋,己然悄然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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