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晴空,只为你升温

第43章 家宴、旗袍与那句“季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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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冰封晴空,只为你升温
作者:
大黑妹子
本章字数:
9016
更新时间:
2025-06-30

季家老宅坐落在城西半山,车窗外掠过的是修剪齐整的百年香樟和铸铁雕花路灯。沈以宁攥着安全带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车窗玻璃倒映出她紧绷的侧脸。她穿着季晏辞亲自挑选的月白色改良旗袍,丝缎面料在暮色中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领口一枚小巧的翡翠蜻蜓胸针是出门前他别上去的。

“别怕。”季晏辞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响起,低沉平稳。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在她紧握的拳头上,干燥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有我在。”

车子驶入雕花铁门,绕过巨大的喷泉池,最终停在灯火通明的宅邸前。门廊下,管家早己垂手恭立。季晏辞绕到副驾,替她拉开车门,手自然地护在她头顶。沈以宁深吸一口气,刚迈下车,高跟鞋尖细的鞋跟便不争气地崴了一下!

“小心!”季晏辞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手臂沉稳有力,瞬间将她失衡的身体带回自己身侧。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站稳了?”

沈以宁脸颊爆红,慌乱地点头,只觉得腰间他手臂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旗袍面料灼烧着皮肤。她站稳身形,努力挺首脊背,试图找回一点从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当季高定套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从门厅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晏辞!你可算回来了!伯母刚才还念叨呢!”她的目光在触及季晏辞揽在沈以宁腰间的手时,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恢复,转向沈以宁,眼神带着审视,“这位就是沈同学吧?你好,我是段琳,晏辞的…老朋友。”她伸出手,指甲是精心保养过的裸粉色。

沈以宁刚要伸手回应,季晏辞却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半步。他并未看段琳,只是微微侧头对沈以宁低声道:“鞋跟太高,扶着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手臂也并未从她腰间移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半护在自己身侧,隔开了段琳伸过来的手。

段琳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季晏辞这才抬眼,目光冷淡地扫过段琳:“段小姐。”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揽着沈以宁径首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将段琳晾在原地。

大厅里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几位衣着考究的男女正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雪茄和香槟的混合气息。季晏辞的母亲关女士穿着一身优雅的墨绿色丝绒长裙,正与一位银发老者交谈,看到他们进来,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妈。”季晏辞带着沈以宁走过去,声音沉稳,“这是沈以宁。”

关女士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落在沈以宁身上,从她微微紧张却努力维持平静的脸庞,滑到她身上那件显然价值不菲、剪裁得体的旗袍,最后落在她领口那枚眼熟的翡翠蜻蜓胸针上——那是她年轻时戴过的旧物。关女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沈同学,欢迎。晏辞这孩子,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怠慢了。”

“阿姨您好。”沈以宁连忙微微躬身问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打扰了。”

“坐吧。”关女士示意旁边的沙发,目光却转向季晏辞,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你爸在书房等你,张叔那边有点事要跟你确认。”

季晏辞没动,只是低头看向沈以宁:“宁宁,你先坐一下。”他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改为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心,眼神示意她安心,“我很快回来。”

沈以宁点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书房的走廊拐角,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她独自一人坐在宽大柔软的欧式沙发一角,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和探究的目光,空气里弥漫的香水味让她有些窒息。她能感觉到关女士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沈同学是学艺术的?”关女士端起骨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审视,“听说现在学艺术,开销可不小。”

沈以宁的心猛地一紧,指尖掐进掌心:“是…学摄影。开销还好,学校有奖学金,我自己也接一些兼职拍摄。”

“哦?兼职?”关女士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不过女孩子,还是要把精力多放在学业和…提升自己上。像段琳,现在就在帮她父亲打理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她目光转向刚走进来、正巧笑嫣然与旁人寒暄的段琳,语气带着赞许。

段琳适时地走过来,在关女士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伯母您又夸我!我也就是跟着爸爸学点皮毛。”她转向沈以宁,笑容温婉,“沈同学别介意,伯母就是关心晏辞的朋友。对了,听说你摄影作品获过奖?真厉害!不像我,只会对着报表发愁。”她语气真诚,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沈以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剥光了衣服审视。她攥紧了裙摆,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人端着托盘走过来,恭敬地对关女士说:“夫人,厨房问,那道蟹粉狮子头里的蟹粉,是用今早空运来的大闸蟹现拆的,还是用之前冷冻的蟹黄?”

关女士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这种小事也来问?当然是现拆的。晏辞和他爸都爱吃新鲜的。”

厨师正要退下,段琳却笑着开口:“李叔,我记得晏辞哥小时候好像对蟹黄有点过敏?虽然现在好了,但保险起见,要不还是用冷冻的吧?毕竟冷冻的也是顶级货,口感差不了多少。”她语气自然,仿佛对季晏的喜好了如指掌。

关女士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哦对!瞧我这记性!还是琳琳细心。那就用冷冻的吧。”

沈以宁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不知道季晏辞小时候对蟹黄过敏。段琳却知道,甚至能在这种细节上提醒他的母亲。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自卑感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豪华宴会的灰姑娘,格格不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借口去洗手间,几乎是逃离般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大厅。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手腕,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眼眶微微发热。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不能失态,不能给他丢脸。

整理好心情,她刚走出洗手间,却在通往偏厅的走廊拐角处,听到了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是季晏辞和他母亲。

“……妈,您刚才是什么意思?”季晏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冷意,比平时更沉。

“我什么意思?”关女士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问问她学业情况,关心一下,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段琳好心提醒蟹黄的事,你连个谢字都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的事,不需要她操心。”季晏辞的声音斩钉截铁,“尤其是以宁的事。”

“以宁?叫得倒是亲热!”关女士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晏辞,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但你也该看看清楚!段琳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能力家世都匹配!那个沈以宁,除了会拍几张照片,还有什么?她能帮你什么?能融入我们这个圈子吗?”

“我不需要她帮我什么。”季晏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更不需要她融入什么圈子。她只需要做她自己。”

“做她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做她自己?”关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晏辞,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爱情就是童话?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看看段琳,待人接物,处理事情,哪一样不比她强?她连个高跟鞋都穿不稳!”

“她不需要会穿高跟鞋。”季晏辞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只需要站在我身边。”

走廊里陷入死寂。

沈以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哽咽声溢出喉咙。那句“她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心底所有的阴霾和自卑!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季晏辞的身影出现在拐角。他看到靠在墙边、眼圈泛红的沈以宁,脚步猛地顿住,深邃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

“听到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以宁用力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巨大的震动和难以言喻的心疼!她刚才听到了他是如何坚定地、毫无保留地维护她!

季晏辞抬手,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哭什么。”他低声说,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不是让你等我?”

沈以宁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我想你了。”

季晏辞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他牵着她,没有回主厅,而是穿过一条铺着波斯地毯的幽静走廊,推开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里面是一个极其宽敞、布置典雅的衣帽间。巨大的落地穿衣镜,环绕西周的玻璃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华服,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熏香的味道。

季晏辞走到一个玻璃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挂着的并非女装,而是几件熨烫平整、款式经典的中式男装长衫。他取出一件深烟灰色的真丝长衫,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换上。”他将长衫递给她,语气不容置疑。

沈以宁愣住了:“我…换这个?”

“嗯。”季晏辞走到她身后,伸手,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一颗一颗地解开她旗袍领口的盘扣。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颈后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学…学长?”沈以宁僵在原地,脸颊瞬间红透。

“别动。”季晏辞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沙哑。他动作流畅地解开所有盘扣,然后帮她褪下那件月白色的旗袍,露出里面打底的丝质衬裙。

他将那件深烟灰色的男式长衫披在她身上。长衫宽大,几乎将她整个人罩住,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松木香气。季晏辞绕到她身前,微微俯身,极其专注地、一颗一颗地为她系上长衫侧襟的盘扣。他的手指灵活而稳定,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精密操作。

当最后一颗盘扣系好,他后退半步,目光落在她身上。

宽大的男式长衫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深沉的烟灰色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竟意外地碰撞出一种清冷又柔韧的美感。她披散的长发垂在肩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红晕,眼神懵懂又带着一丝倔强,像一只误闯禁地、却意外找到归属的小兽。

季晏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看。”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比旗袍好看。”

沈以宁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被他的长衫包裹住的自己,一种奇异的归属感和被珍视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

“走吧。”季晏辞重新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季太太。”

这三个字,如同最郑重的宣告,瞬间击溃了沈以宁所有的防线!她被他牵着,重新走向那个曾让她窒息的大厅,脚步却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当他们重新出现在主厅门口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看到沈以宁身上那件明显属于季晏辞的、象征着亲密与占有的长衫时,关女士的瞳孔猛地一缩!段琳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季晏辞无视所有目光,径首牵着沈以宁走到主位旁。他拿起桌上一个盛着精致甜点的骨瓷小碟——那是关女士最喜欢的桂花糯米藕。

他没有递给母亲,而是用银质小叉,极其自然地叉起一小块晶莹剔透、淋着琥珀色糖桂花的藕片,递到沈以宁唇边。

“尝尝。”他看着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安静下来的大厅,“我妈的拿手点心。”

沈以宁看着近在咫尺的甜点和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如擂鼓。她微微张口,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咬下那块软糯香甜的藕片。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季晏辞看着她吃下去,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然后,他才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母亲震惊又复杂的视线,声音沉稳,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妈,”

“您未来的儿媳妇,”

“沈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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