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饶你不死。”江安澜加重了筹码,声音里的杀意如有实质。
在绝对死亡的威胁面前,张老太那点可怜的狡诈荡然无存。她筛糠般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拼尽全力挤出破碎的猜测:
“是……是京里……京里来的……大人?”
京里?!
江安澜心头剧震!如同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张家村出来的张家,怎么会和京城的势力扯上关系?难道……是江大刚?!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感到荒谬绝伦!原著里哪有这茬?!
她还想追问细节,张老太却己吓得魂飞魄散,翻来覆去只有“不知道”、“饶命”。
看来这“京里”也只是她基于对方气度的猜测,张老太对此人并不熟悉。
“记住你的话。”江安澜留下这句冰冷的话语,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消失。
张老太在地,过了许久才敢抬头,眼前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月光和空气中残留的恐惧。她连滚带爬地缩回角落,一夜无眠。
——-
第二天,江安澜没去找张家人麻烦,张家人却像甩不掉的毒疮,主动找上了门。
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张老太,死了!
江安澜听到牛婶带来的消息时,瞳孔骤然收缩。
死了?
怎么可能!
昨夜那老太太虽然惊恐,但求生的意志极其强烈,身体看着也没大碍,怎么会突然暴毙?
紧接着更劲爆的消息传来:江大刚那份抚恤金,也随着张老太的死,不翼而飞!
张霸天像条疯狗一样冲到筒子楼,堵在江家门口,指着江安澜的鼻子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丧门星!见钱眼开!杀了我奶奶抢走了钱!你这个杀人犯!公安!抓她!抓她啊!”
筒子楼的邻居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呸!张霸天你放什么屁!安澜丫头缺你那点抚恤金?”
“就是!人家蒋家给的,自己卖工位的钱,哪样不比那抚恤金多?”
“我看是你和你爹黑了心肝!为了钱连亲娘/亲奶都敢害吧!”
“没错!昨天还听张老太说要回老家,今天就死了?钱还没了?哪有这么巧!”
张霸天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竟发疯似的冲进公共小院,把邻居们辛辛苦苦种的菜苗拔得一片狼藉!
“小畜生!你敢!”
“抓住他!”
愤怒的邻居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狂怒挣扎的张霸天死死按住,再次扭送进了警局。
这次接待的,还是上次处理张家父子案子的老公安。
听说张霸天刚被“保释”出来就又犯事,还涉及亲奶奶的死亡和抚恤金丢失,老公安的脸色异常难看。
“放心!这次绝不让他轻易出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他拍着胸脯向愤怒的邻居们保证。
江安澜站在警局对面的巷子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她没进去,目光紧紧锁着警局大门。她在等,等那个能把张霸天捞出来的“张强”。
果然,不到半天。
一辆半旧的黑色小轿车停在警局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半旧皮夹克、拎着个公文包的男人。他身形与死去的张强有六七分相似,但面容似乎更普通些,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张强!
江安澜的呼吸瞬间屏住。真的是他?!或者说,是这个顶着“张强”名字的人!
(江安澜内心:不可能!孙鹏那一枪正中眉心……除非……那尸体不是他?或者……眼前这个是双胞胎?替身?)
荒谬感和冰冷的现实感交织,让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她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警局,没过多久,就带着垂头丧气的张霸天走了出来。
就在两人走向轿车,张霸天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去的刹那——
那个“张强”的脚步,毫无预兆地,顿住了。
他并没有立刻回头,但江安澜瞬间感觉到一股冰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穿透了巷口的阴影,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她藏身的位置!
被发现了!
江安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一拍!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她反应快如闪电,在对方目光扫来的瞬间,身体己如灵猫般向后急缩,彻底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气息收敛到极致。
小巷里只剩下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只那一眼! 江安澜就无比确信:
1、此“张强”绝非彼张强! 死去的张强只是个市井混混,绝不可能有如此敏锐到恐怖的感知力!
2、他是个高手! 身手绝对在她之上!那种瞬间锁定目标的首觉,是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淬炼出来的!
3、他冲她(江家)来的! 张家人对她的动向、武馆的位置了如指掌,必然是此人调查!昨夜张老太提到“京里”,今早张老太就离奇暴毙,抚恤金消失……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冒牌货!
4、江家藏着大秘密! 一个需要“京里”势力派出如此高手、不惜杀人灭口也要掩盖的秘密!这秘密,很可能就藏在张敏那扑朔迷离的身世里!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但江安澜的眼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火焰。危机,亦是揭开真相的契机!
这个假“张强”,就是她必须撕开的第一道口子!
张强“死而复生”带来的阴霾,如同冰冷的蛛网,悄然笼罩在小小的筒子楼之家。江安澜深知,风暴将至,家人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当晚,她便把江晚意和江望舒叫到跟前,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听着,”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弟妹,“张强的事,背后水很深。有人借尸还魂,目标很可能是我,也可能波及你们。”她将自己分析的疑点——张老太的暴毙、张家的反常、对方对武馆的知晓——一一阐明,“从现在起,保持警惕。陌生人搭讪别理,放学回家别落单,感觉不对立刻跑,然后想办法联系我。”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江晚意身上:“晚意,你最近别出门了,就在家待着,或者跟我去武馆。”
江晚意沉默地点点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家,或者江安澜身边,是他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