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方舟双穿,开局南巨镇渭水

第95章 府苑春深聆心语,主人无意为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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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唐方舟双穿,开局南巨镇渭水
作者:
布萝泥鸭
本章字数:
6702
更新时间:
2025-06-25

国公府的日子,如同庭院中那方池塘的水面,在初春的暖阳下泛着细碎柔和的光,看似平静无波,却悄然流淌着生命的痕迹。

自那日书房惊心动魄的真相揭露与崩溃之后,王夭瑶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尖锐的棱角,沉默地融入了这座深宅的日常节奏里。

她依旧穿着那身象征婢女身份的浅青色襦裙,梳着简单的双丫髻。

那张惊心动魄的美貌并未因沉默而减损半分,反而褪去了最初的惊惶与尖锐恨意后,显出一种更加沉静、却也带着一丝茫然脆弱的独特气质。

她谨守本分,每日清晨便早早起身,在李媛温和的指点下,学着擦拭廊柱、清扫庭院、侍弄花草。

动作起初生涩笨拙,后来渐渐变得娴熟安静。

称呼,也终于彻底固定下来。

“主人,您要的茶。”

“主人,李媛姐姐说前厅的墨菊开了,问您是否移步一观?”

“主人,午膳己备好。”每一次出口,那声“主人”都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刻意维持的距离感,声音清冷平静,如同在念诵经文。

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敢轻易与林石对视,总是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藏着内里尚未完全平复的波澜。

林石的态度,则一如既往的……随意到令人发指。

他会在王夭瑶端着刚沏好的滚烫茶水进来时,正巧从书卷上抬起头,看也不看她,只随意地朝书案某个角落努努嘴:“放那儿,凉会儿再喝。”

仿佛只是随口一句。他会在王夭瑶笨拙地擦拭窗棂、不小心碰倒一个小花瓶(幸好是铜的)时,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懒洋洋地丢出一句:“没事,扶起来就行,下次小心点,那玩意儿砸脚上可疼。”

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责备,只有一丝对麻烦的嫌弃。

他甚至在王夭瑶第一次学着给庭院里那几头渡渡鸟喂食、被其中一只好奇地啄了下手指吓得惊呼后退时,恰好路过,嗤笑一声:“瞧你那点胆子,还没鸟胆大。它们只吃果子,又不吃人肉。”

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王夭瑶看着被啄得微微发红的手指,愣在原地,心头莫名地涌起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这种无处不在的、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精准地覆盖到她每一次笨拙、尴尬或小意外上的淡漠“关怀”,如同细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浸润着王夭瑶心底那片被真相撕裂后荒芜焦灼的土地。

恨意早己消散,但巨大的空虚感和对自身价值的迷茫,让她如同漂浮在无根之海。

林石这种“不在意”她身份、不关注她美貌、也不因她过去而施舍怜悯的“随意”,反而成了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真实”和“安稳”的地方。

国公府内七位夫人的存在,更是在无声中为这种氛围增添着奇异的暖意与压力。

早膳时分,膳厅依旧热闹非凡。“夭瑶,帮我把那碟水晶虾饺递给夫君。”李媛温声吩咐,眼神柔和。

王夭瑶默默照做。

“主人,您的水晶虾饺。”她将碟子放在林石面前。

“嗯。”林石眼皮都没抬,夹起一个就吃。

“夭瑶妹妹,尝尝这个,新做的玫瑰酥,甜而不腻。”苏小小笑靥如花,不由分说地将一块精致的点心塞进王夭瑶手中端着的空碟里。

王夭瑶微怔,看着碟中那块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点心,又看看苏小小真诚的笑脸,下意识地低声道:“谢……谢谢小小夫人。”

“哎呀,叫姐姐就行!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见外!”苏小小嗔怪地摆摆手。

李丽质也凑过来,好奇地眨着大眼睛:“夭瑶姐姐,你擦窗子的时候,真的不怕那些大鸟(指渡渡鸟)吗?我看着它们的大嘴就好紧张……”

“还……还好。”王夭瑶有些局促地回答。

“别怕别怕,”胡娜一边给众人分奶茶,一边用带着异域腔调的汉语安慰,“它们很乖的,就是有点傻乎乎的,赤甲都能管住它们!”

她指了指安静趴在李英娆脚边的赤甲。赤甲似乎听懂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表示赞同的嘶鸣。

王夭瑶捧着那块玫瑰酥,站在一旁,听着夫人们随意的谈笑,看着她们对林石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受着她们对自己那毫不设防、甚至带着几分亲近和好奇的态度……

心中那因身份差异和过往经历而筑起的无形壁垒,在这样温暖而强大的日常氛围中,被一点点软化、侵蚀。

她们似乎真的……没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提防的罪女,只是一个……新来的、需要照顾的小妹妹?这种认知,让她冰封的心境,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丝名为“归属”的光。

而林石,永远是这温暖画卷中最随性的背景。

他会因为苏小小做的点心太好吃而多夹几块,然后被李玥一本正经地提醒“夫君,阿媛姐姐说甜食要适量”;他会在崔清婉抚琴时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敲桌面;他会被李丽质缠着讲外面稀奇古怪的“神兽故事”(其实是他随口胡诌的方舟见闻);他会在李英娆带着赤甲去后院“巡山”时,懒洋洋地叮嘱一句“别让赤甲把花圃刨了”;他更会在胡娜兴起跳起热烈的波斯舞时,眼神里流露出纯粹的欣赏,然后随手把喝了一半的凉茶推到旁边:“夭瑶,这茶凉了,倒了换杯温水。”

每一次被点到名字,王夭瑶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跳。

那语气太自然,太随意,仿佛她本就是这府邸里一件理所当然存在的、会活动的家具。

没有刻意施恩,没有居高临下,只有一种……将她纳入日常运转轨迹的平淡接纳。

这种平淡,对于王夭瑶而言,却拥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一日午后,春光明媚。林石难得有兴致,命人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摆上棋盘,要与崔清婉对弈一局。

凉亭临水,微风习习,吹皱一池春水,也拂动着亭中垂落的纱幔。

王夭瑶被李媛安排,负责在旁侍奉茶水。她捧着温热的茶壶,垂首侍立在一旁,努力让自己化作一个无声的影子。

棋局渐入佳境,黑白子错落纠缠。崔清婉凝神思索,纤纤玉指拈着一枚白子,迟迟未落。

林石则支着下巴,眼神放空,似乎神游天外。

王夭瑶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亭外水边的一幕吸引了。

几只羽毛鲜艳的渡渡鸟正笨拙地在水边踱步,用它们那宽大的喙啄食着水草。

其中一只似乎被水中的倒影迷惑,对着自己的影子“咕咕”叫了两声,还试图用喙去啄,结果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进了浅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那笨拙又滑稽的模样,让王夭瑶紧绷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表情变化,却被恰好从神游状态中回转目光的林石捕捉到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水边那只狼狈扑腾、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上岸、甩着湿漉漉羽毛的渡渡鸟,又看了看王夭瑶那尚未完全敛去的、如同冰面初融般一闪而逝的浅浅笑意。

林石嘴角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并未点破,只是极其自然地转过头,对着正在苦思的崔清婉懒洋洋地催促道:“清婉,想好了没?再想下去,这局棋怕是要下到明天了。你看外面那傻鸟,都比你会找乐子。”

崔清婉被打断思路,嗔怪地看了林石一眼:“夫君莫催,此乃关键一着……”她目光重新落回棋盘。

王夭瑶却被林石那句“傻鸟”惊得心头一跳!他……他看到了?看到自己在笑?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或者在嘲笑她?巨大的羞窘瞬间涌上脸颊,她慌忙低下头,捧着茶壶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然而,预想中的责备或调侃并未到来。

林石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棋盘,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句抱怨,与她无关。

他甚至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极其随意地将空盏递到王夭瑶面前——不是递向空中,而是首接递到了她因为低头而正好垂在身前的、捧着茶壶的手边不远处。“添点水。”

王夭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稳稳地托起茶壶,将温热的茶水注入那盏温润的白瓷杯中。动作流畅,没有一滴溅出。

做完这一切,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没有像往常那样紧张到手抖?

她依旧低垂着头,但心湖深处,那片冰封之地,似乎又消融了一小块。

一丝微弱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名为“安心”的暖流,悄然淌过。

主人他……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他并不在意她刚才小小的失态?甚至……那递杯子的动作,都自然得如同呼吸?

凉亭内,崔清婉终于落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棋局继续。

林石懒散地支着下巴,目光重新变得飘忽。

王夭瑶依旧安静侍立,捧着茶壶,如同沉默的青瓷瓶。

只有亭外水边,那只湿漉漉的渡渡鸟还在笨拙地梳理着羽毛,偶尔发出几声无辜的“咕咕”声,映着水光,融入这国公府春日午后宁静而温暖的画卷里。

那颗被仇恨冰封、又被真相撕裂、最终在平淡日常中被悄然浸润的心,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如同初春的冻土,在暖阳下缓慢而坚定地消融、松动。

距离真正破土而出、焕发生机,或许只差一场无声的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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