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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的门房见到萧令容，脸色顿时变了：“殿、殿下，我家主子染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您……”
“无妨。”萧令容径首往里走，“本宫带了太医来。”
沈砚跟在后面，敏锐地注意到府中护卫比往常多了一倍，且个个太阳穴鼓起，都是内家高手。回廊转角处，一个丫鬟匆匆走过，裙角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正厅里，五皇子正靠在榻上喝茶，脸色红润得根本不像病人。见到萧令容，他手中的茶盏明显晃了一下。
“皇姐怎么来了？”
萧令容在主位坐下，笑吟吟道：“听说五弟病了，特地带了些补品来，”她示意沈砚呈上一个锦盒，“百年老参，最是养气。”
五皇子接过锦盒时，沈砚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这是被折断后重新接好的痕迹。
“多谢皇姐挂念。”五皇子强笑道，“只是小恙，不劳……”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五皇子脸色骤变，萧令容己经起身往后院走去：“五弟府上这是怎么了？”
“皇姐留步！”五皇子急忙阻拦，“不过是丫鬟打翻了东西……”
沈砚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殿下身子不适，还是慢些走的好。”
就这片刻功夫，萧令容己不见踪影。
循声来到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她推开门，只见那个画中的素衣女子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殿下救我！”女子见到萧令容，猛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他们要杀我灭口！”
萧令容弯腰扶起她：“谁要杀你？”
“李家人……他们逼我给五殿下下毒……”女子颤抖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凝露寒’的解药……他们要用同样的法子害陛下……”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砚拖着不断挣扎的五皇子进来，反手关上门：“殿下，有埋伏。”
萧令容接过瓷瓶，眼神锐利如刀：“五弟，你可知勾结北狄是什么罪名？”
五皇子面如死灰：“皇姐明鉴！我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母妃……”
一声弓弦震动突然从窗外传来。沈砚迅速拔剑，却还是晚了一步——一支弩箭穿透窗纸，正中女子心口。
“小心！”
沈砚揽住萧令容的腰旋身避开第二支箭，同时长剑脱手而出，窗外传来一声惨叫。
等他追出去时，只看到地上一滩血迹和半截断箭——箭头上泛着熟悉的诡异的光。
“又是‘凝露寒’！”萧令容检查着女子的尸体，声音冰冷，“和母后中的毒一样。”
沈砚捡起掉在地上的瓷瓶，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不是解药！”他猛地打掉萧令容手中的药丸，“瓶底有官印，真的解药被调包了！”
五皇子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萧令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清楚！北狄人到底要干什么？”
“祭天大典……”五皇子涕泪横流，“他们要在祭坛上……用‘凝露寒’弑君……然后栽赃给你……”
沈砚和萧令容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封密信。腊月廿三，正是祭天大典的日子。
“走！”萧令容转身就往外冲。
一支响箭突然射入院中，紧接着西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沈砚一脚踢翻桌案挡在门前：“来不及了，府外全是埋伏！”
五皇子府的围墙上一瞬间冒出数十名弓箭手，箭头上都淬着幽蓝的光。
萧令容迅速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后院的假山上：“跟我来！”
她按下假山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地面突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三人刚钻进去，箭雨就覆盖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
密道潮湿阴冷，萧令容却走得轻车熟路。沈砚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这宅子原本是李家的别院。”萧令容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我母后生前……最喜欢这里的梅花。”
沈砚心头一震。他突然明白了萧令容为何对那株老梅如此在意——那下面埋着的，恐怕不止是北狄的信物。
密道的尽头是一间暗室。五皇子瘫坐在墙角，整个人抖如筛糠。萧令容点燃壁灯，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
“谢公子，”她将绢书递给沈砚，“这是你要的真相。”
绢书上详细记录了十年前那场阴谋：李家如何勾结北狄调换军粮，如何在箭头上淬毒，又如何买通太医延误诊治……而最让沈砚血液凝固的是最后那个朱砂批注——
“上谕：谢氏通敌，诛九族。”
笔迹苍劲有力，赫然是当今圣上的御笔！
“现在你明白了？”萧令容轻声道，“谢家的仇人，也是我的。”
沈砚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十年寻寻觅觅的真相就这样摊在眼前，比他想象的更加肮脏，更加不堪。
那个曾经教他骑马射箭的皇帝叔叔，竟是灭他满门的元凶！
暗室外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沈砚本能地将萧令容护在身后，长剑出鞘三寸。
“是我。”影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宫里出事了！”
暗门开启的瞬间，影七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陛下突发恶疾，大皇子己经调禁军封锁了宫门！”
萧令容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影七急道，“咱们的太医说是……是‘凝露寒’中毒！”
沈砚猛地看向萧令容：“祭天大典提前了？”
“不……”萧令容攥紧手中的半块玉佩，“是有人等不及了……”
暗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簌簌落下尘土。
影七脸色大变：“他们在炸密道！”
沈砚一把拉起萧令容：“另一条出口在哪？”
“没有出口，”萧令容出乎意料地冷静，“这本就是绝路。”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墙角的引线。轰隆一声，对面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这是……”
“通往皇陵的密道，”萧令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既然他们要弑君，我们就去送他们一份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