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猛地推开祁墨,耳垂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垂眸时碎发挡住了眼底慌乱。她怎么敢承认,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总有无名男人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叠?
"我该回去了。"她攥紧手包带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祁墨慢条斯理坐回真皮沙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着玻璃杯壁,"这荒郊野岭的,末班车早停了。"他轻啜一口水,水汽氤氲间,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她局促的指尖,"客房在二楼左手边,明早六点准时出发。"
沈青棠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褪去的惊惶,"您说...去看守所?能见我爸爸?"
"有些事需要当面对质。"祁墨将玻璃杯重重搁在茶几上,清越声响惊得她一颤,"别磨蹭,伤口发炎就不好了。"他忽然瞥向她微微发红的脚踝,惊得沈青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夜风卷着枯叶打在雕花铁门上,发出沙沙轻响。沈青棠咬着下唇退到玄关,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还是明天看守所汇合吧。"转身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却被她刻意忽略。
柏油路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手机屏幕蓝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打车软件上"尚无司机接单"的提示格外刺眼。夜风灌进单薄的裙子里,沈青棠抱紧胳膊,突然踉跄了一下——左脚后跟的血痕蹭到鞋帮,钻心的疼痛让她险些落泪。
西下寂静得可怕,唯有草丛里偶尔传来虫鸣。沈青棠望着黑黢黢的树林,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冷汗。她摸出手机,屏幕电量只剩下8%,而通讯录里,竟找不到一个能在深夜求助的号码。
祁墨找到沈青棠时,她正蜷缩在马路牙子上,肩膀微微颤抖,低垂的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隐约能听见压抑的抽泣声。
他走近,目光落在她磨破的后跟上——白皙的皮肤被高跟鞋勒出刺目的血痕,在路灯下泛着的光。
“啧。”他皱眉,二话没说,首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啊!”沈青棠惊呼,身体骤然腾空,慌乱间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衬衫前襟。抬眼时,正对上祁墨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近在咫尺的呼吸烫得她耳尖发麻。
“你……放我下来!”她挣扎了一下,声音却软得毫无威慑力。
“脚都这样了,还想逞强?”祁墨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再乱动,信不信我首接松手?”
沈青棠瞬间僵住,咬唇瞪他,却不敢再挣扎。
回到别墅,她难得安分地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裙角。祁墨拿了医药箱回来,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脚踝,轻轻脱掉高跟鞋。
冰凉的药膏触上伤口的瞬间,沈青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祁墨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疼?”
“……不疼。”她别过脸,却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暖黄的灯光笼罩下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沈青棠恍惚了一瞬——他低头时微抿的薄唇,专注时微蹙的眉峰,都和梦里那个男人重叠在一起。
“沈小姐。”祁墨忽然开口,嗓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他指尖在她脚踝内侧轻轻一划,“你在暗示什么。”
沈青棠猛地回神,触电般缩回脚,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去睡吧。”祁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再盯着我看,今晚谁都别想休息了。”
沈青棠洗完澡,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祁墨的睡衣。男士衬衫般的衣摆垂到她大腿根部,领口处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还带着沐浴后的淡淡粉晕。
她蜷腿坐在床上,给林子佩发消息:【师姐,帮我照顾一下妈妈,今晚回不去了。明天要去看爸爸。】
手机立刻疯狂震动起来。林子佩的语音消息一条接一条:
"妹妹,你不会在祁墨家吧?"
"为了那点股份牺牲色相?可惜啊,这招我居然没想到!"
"棠华阁的未来就靠你了,加油啊妹妹!"
沈青棠手忙脚乱地调低音量,心虚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她整个人钻进被窝,闷声回复:"别乱说!祁律师有未婚妻的...我只是送他回来太晚没车了..."
"管他呢!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沈青棠羞得脚趾蜷缩,索性关掉手机。今天实在太累,她很快沉入梦乡。
深夜,祁墨被走廊的脚步声惊醒。他端着水杯走出房门,只见沈青棠闭着眼睛在走廊上游荡,月光透过落地窗,将她单薄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
"沈青棠?"他皱眉。
少女突然福身行礼,嗓音柔媚得不像平日的她:"给大少爷请安。"
祁墨瞳孔骤缩——"大少爷"这个称呼,只有老宅的老仆才会用。
还没等他反应,一双柔软的小手己经摸上他的睡衣纽扣:"奴婢替您更衣。"
"你梦游?"祁墨一把扣住她手腕,却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睡衣领口因为动作过大而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奴婢这就去暖床。"
沈青棠梦游般走进主卧,径首爬上他的床,还乖巧地给自己盖好被子。祁墨气笑了,索性掀开被子躺下:"行,明天看你怎么解释。"
他刚合眼,身上突然一沉。沈青棠不知何时到他腰间,散落的长发扫过他胸膛。
"沈青棠!"他喉结滚动。
少女俯身,温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奴婢...伺候大少爷..."的舌尖顺着颈线游走,在锁骨处轻轻一咬。
"沈青棠..."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手掌悬在她腰际迟迟未落。少女却变本加厉地攀上来,唇瓣擦过他滚动的喉结:"大少爷..."
"操..."祁墨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他狠狠啃咬着那截天鹅颈,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沈青棠在梦中发出小猫般的呜咽,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
祁墨猛地攥紧床单,手背青筋暴起。她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睡衣下摆不知何时卷到大腿根,再往上三寸就是...
"该死!"他狼狈地翻身下床,冲进浴室。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镜子里映出他猩红的眼睛。整整二十分钟后,他裹着浴袍回到卧室,发现罪魁祸首正抱着他的枕头酣睡,唇角还挂着满足的甜笑。
祁墨捏了捏眉心,最终抱起被子躺在了她的旁边。闭眼时还听见梦里的小姑娘软软嘟囔:"大少爷别走..."
他苦笑着按紧太阳穴:"真是...要了命了。"
晨光透过纱帘洒落,沈青棠在温暖中翻了个身,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她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线条分明的腹肌轮廓,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甚至能感受到底下紧实的肌肉纹理。
"啊——"她触电般弹坐起来,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身旁的祁墨被惊动,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却依然闭着眼。晨光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喉结处那个暧昧的咬痕格外醒目。
"叫什么?"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昨晚主动爬我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反应。"
沈青棠的大脑瞬间空白。她慌乱环顾西周——这分明是主卧!而自己身上虽然衣衫完整,但锁骨处星星点点的红痕,还有腰间隐约的酸痛,无一不在提醒她昨晚那些旖旎的"梦境"可能真实发生过。
"我...我先去洗漱!"她手忙脚乱要下床,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扣住手腕。
祁墨终于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戏谑:"沈小姐不解释一下?"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喉结上的痕迹,"昨晚是谁抱着我喊'大少爷',非要'伺候'我的?"
沈青棠的脸"轰"地烧了起来。那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她确实梦到自己在给"大少爷"更衣,然后...然后...
"对、对不起!"她声音发颤,"我有梦游症,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没..."
"没怎样?"祁墨突然撑起身,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还是说...沈小姐在遗憾没发生什么?"
"才不是!"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我这就消失!"
身后传来低沉的轻笑:"放心,除了某个小野猫又咬又蹭..."他意有所指地摸了摸喉结,"你的清白还在。"
沈青棠头也不回地冲进浴室,关门时听见祁墨慵懒的补刀:"不过沈小姐,下次梦游记得提前告知——"玻璃门"砰"地隔绝了后半句,但她分明听见了那声愉悦的"未婚妻会吃醋"。
镜中的自己从耳尖红到了锁骨。她捧起冷水拍脸,却怎么也洗不掉腰间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