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之后。
陆云外伤痊愈,以狐息之法调整好了身体。
前往寻找其师向鹤,求向鹤教授修练之法。
“师尊!徒儿己然康复如初,求师尊教授修练之道!”
陆云拜见向鹤,开门见山。
“云儿己然康复?”
“好!既然如此,成方,请众弟子前来!今日左右无事,我要开坛讲道!”
“待讲道之后,为师再教授你练气之道!”
向鹤下令道。
“是!师尊!”
成方、陆云皆是欣然应诺。
见陆云来此,向鹤今日无甚琐事,便令成方,聚众弟子前来。
向鹤所谓的“开坛讲道”,其实亦有说法。
据传,人族至圣先师孔圣人。
曾游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
其时,其弟子于坛下读书,孔子便于坛上弦歌鼓琴。
后来,孔圣人便携弟子于其弦歌鼓琴之处,垒土筑坛,并植银杏于坛边。
坛就,孔圣人便在坛上开门收徒,传道授业。
银杏多果,象征着弟子满天下;
银杏其树杆挺拔首立,绝不旁逸斜出。
象征弟子们正首果敢;
其果仁既可食用,又可入药治病。
象征弟子们学成之后,可以有利于社稷民生。
自此,讲坛便称为“杏坛”!
孔圣人教人。
有教无类,不分贫富,不分贵贱,不分老少,不分种族。
兼收并蓄。
其授徒也,其门下弟子有三千之数。
授六艺之学,成贤者七十二人。
自古以为美谈,为士林所称颂。
是以,后世子孙,但凡教授弟子,多效仿先圣孔子,筑坛以兴教。
美其名曰“开坛讲道”。
凌霄宗兴教之坛,开设多处。
外门有之,内门亦有之。
且内外门皆有多处,可供多位师尊同时教授门下弟子。
凌霄宗开坛讲道,早有范例!
只要是凌霄宗之人,无论何人,皆可趋而听之!
向鹤作为外门长老,其开坛讲道,自然在外门开坛。
向鹤长老要开坛讲道的消息,不胫而走!
更有前些日子,向鹤长老弟子陆云,于对战台对战。
以未入练气之能,施展“之术”,令众人倾倒之事,珠玉在前。
引得凌霄宗为之雷动!
向鹤其人乃金丹境中期的高手,成名己久。
以向鹤的实力,在凌霄宗外门,可排入前五之数。
其开坛讲道,本就吸引众多的弟子前来听讲。
如今又遇陆云之事,怎能不令来者云集?
云集者何来?
或为听讲道?
或为见陆云?
或二者兼而有之?
讲坛之下,向鹤及其弟子未至,己云集了众多的凌霄宗之人!
来者几何?
用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来形容,亦不为过!
不久,向鹤换了一身盛装,一番宗师派头。
领着门下林林总总的十数弟子前来。
其中有成方、成园、陆云等人。
其间除成方、成园外,其余人等陆云并未见过。
陆云见之,皆称“师兄”。
那坛下云集之人,见向鹤率众弟子前来。
自是将讲坛上下,中心位置让出。
来到讲坛,向鹤兀自上坛坐定,众弟子围坐于讲坛近前。
成方一转身起身,向着周遭的众人喊道:
“琳琅振响,十方肃静;河海静默,山岳吐云。”
“今日我师尊开坛讲道,多谢众位同门前来恵听!”
“在师尊讲道期间,还望众位同门肃静!”
众人应声而静。
成方见此,转过身来坐下,不再做声,静等向鹤开讲。
向鹤见坛下众人静下,便开口而讲,侃侃而谈。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夫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生而为人,遍尝人世之困苦荼毒,病痛困苦难免加诸己身。”
“此所以吾辈修士修行者也。”
“夫人者,天地之心,天地万物,与人本为一体者也。”
“天地造化为人,为万物之主宰,在世上磨砺自身,乃修行之正道也。”
“修行之道,首在观己。观己如镜,方能见真。”
“沃土不亏稼穑,努力不亏回报,天地之道,积小而成大,积少而成多。”
“故不可舍小而图大者也。”
“是以,修行者,由浅而深,由简而繁,循序渐进者,终致大乘者也!”
“夫师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能以己及人,可谓师之责也。”
“正如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
“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夫圣人之心,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其视天下之人,无内外远近,凡有血气,皆如其兄弟子侄之至亲。”
“莫不欲安而教之,以遂其万物一体之本念。”
“故其精神流贯,志气通达,病痛尽去。”
“而无有人己之分、物我之别也!”
“正如一人之身,目视、耳听、手持、足行,以济一身之用。”
“......盖其元气充盈,血脉顺畅。”
“是以,感触神应,其妙不可言喻。”
“此圣人之学所以至易至简,易知易从,学易能而才易成者也。”
“是以,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
陆云听向鹤讲道。
云里雾里,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大概明白向鹤是在讲天地、讲人心、讲修行、讲圣人。
讲师尊与弟子的关系,讲光阴、讲道法、讲感应。
讲世间的道理、修行的本源,等等。
至于内里的详情奥义,陆云则一头雾水,懵懵懂懂,不甚明了。
抬头转眼看周围之众位师兄,以及身后之众人。
陆云发现,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恍若入梦。
似是沉浸其中,满脸的舒泰,满身的通畅。
无不飘然而忘忧,满是沉浸于听道的畅快之中。
陆云再看讲坛上的向鹤,其人正闭目讲授,也是讲得全情投入其中。
一副忘我的模样。
无奈,陆云只好打坐,边听讲道,边修习“狐息之法”。
陆云蜷在坛下,掌心结着修行之印诀。
微风漫卷着向鹤的讲道之声,混着周遭师兄及众多同门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像团解不开的乱麻。
陆云屏息敛目,丹田处那缕微弱的灵力却始终凝滞。
如同无风的万里晴空之上漂浮着的白云。
他每运转一次“狐息之法”,其丹田之内便如烙铁炙烤般灼痛。
虽说疼痛,却也透着些个清冽的舒爽。
这“狐息之法”,是狐祖婆婆的馈赠。
练至大成之时,能气吞山河,轮转五行。
一呼一吸之间,令天地变色。
“所谓‘狐息’,在于吐纳,在于冥思,在于收放自如......”
狐祖婆婆的教诲犹在耳际。
陆云感觉喉间腥甜翻涌,却不敢张口大肆喘息。
忙将真气一收一放,扯动丹田的痛楚与清冽更甚。
“嗯......”
他不由地轻声闷哼出声。
陆云咬牙,继续依诀吐纳行功。
远处的老树沙沙作响。
恍惚间,竟像是儿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坛周旗幡的漫卷之声,竟然渐渐越发清晰。
向鹤所讲道的大道至理,如洪钟大吕般,响彻自己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