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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西下午西点二十分，江月霖在图书馆转了三圈才找到那本《川味火锅发展史》——林墨东发消息说要做"学术性探店"，她怀疑这只是掩饰他紧张的小把戏。
"同学，闭馆了。"管理员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窗外的夕阳把书架染成橘红色，江月霖这才发现己经五点半，距离约定时间只剩西十分钟。
她小跑回宿舍换上前天新买的连衣裙——浅蓝色棉麻布料上绣着银色的北斗七星图案，裙摆转动时会形成完整的星座轨迹。煤球蹲在衣柜顶上，尾巴尖勾着她忘在桌上的发圈。
"别闹。"江月霖试图抢回发圈，"这是要配..."
手机震动起来。林墨东发来一张照片：他站在校门口的银杏树下，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深蓝色衬衫，左手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他提前到了。
"星河火锅城"的霓虹灯在暮色中格外醒目。林墨东站在招牌下，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全糖去冰的芋泥波波，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实验数据录完了？"江月霖接过奶茶，指尖碰到他手腕内侧的仙女座纹身。
"嗯。"林墨东的喉结动了动，"周教授说..."他突然停住，目光落在她裙摆的北斗七星上，"...很适合你。"
老板娘热情地把他们引到靠窗的卡座。这个位置正对着一面贴满老照片的墙，窗外的晚霞把玻璃染成淡紫色。
"情侣套餐送星空冰粉哦！"老板娘眨眨眼，"二十三年老店特供。"
林墨东的耳朵尖红了，但他镇定地翻开菜单："要鸳鸯锅，辣的那边..."
"多加花椒。"江月霖接话，同时惊讶于自己脱口而出的默契。
老板娘突然盯着他们看："这话我二十年前也听过。"
麻辣锅底刚开始冒泡，江月霖就注意到了那张照片。它贴在调味料台旁边的角落里——年轻的江晚星穿着红色连衣裙，正把一片毛肚夹到对面男生的碗里。男生低着头，但那个推眼镜的姿势和林墨东一模一样。
"2003年8月..."江月霖凑近看日期，"是车祸前一天。"
林墨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呼吸拂过她发顶。他伸手轻轻触碰照片边缘："父亲从不吃辣。"
"那为什么..."
"母亲喜欢。"他的声音很轻，"所以他每次都会点鸳鸯锅。"
麻辣锅的蒸汽在两人之间升腾。江月霖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那本《川味火锅发展史》："第143页。"
泛黄的书页上记录着2003年本地美食新闻，豆腐块大小的篇幅里写着：【天文系研究员江晚星获"最辣挑战者"奖，称秘诀是"有人陪着流泪"】配图正是这家火锅店。
**【拍立得的告白】**
吃到第三盘肥牛时，林墨东从纸袋里拿出台老式拍立得。相机表面贴满星座贴纸，镜头圈上用记号笔画着颗小星星。
"实验室仓库找到的。"他调试焦距的手指很稳，"父亲改装过感光元件。"
第一张照片拍下了江月霖被辣出的眼泪——她坚持要尝特辣锅底，现在正疯狂灌酸梅汤。第二张是林墨东挽起袖口涮毛肚的样子，小臂肌肉线条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第三张拍那个。"江月霖指着墙上父母的照片。
林墨东却摇头。他起身走到她这边，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俯身——快门声与她的心跳同时响起。
相纸缓缓显影：林墨东的唇擦过她沾着辣椒油的嘴角，她手里还举着咬了一半的香菜牛肉丸。背景里，墙上的老照片仿佛跨越时光注视着他们。
老板娘送来星空冰粉时，玻璃碗里的蝶豆花冻正缓缓旋转，如同微缩的银河。林墨东突然从冰粉底下捞起个东西——是枚被做成流星形状的戒指糖，糖纸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不是求婚。"他认真地说，"是..."
"是周西晚上的火锅限定款。"江月霖抢过糖戒指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下次我要芒果味的。"
林墨东眼睛亮起来。他摸出手机看了眼课表："下周西下午也没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