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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两辆深灰色的装甲浮空车彻底消失在猩红色的天际线，林天乐才真正感觉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顺了下去。后背的衬衫都汗湿了一小片，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倒不是吓的，主要是被冷青瓷最后那波“人文关怀”和那句“很特别”给整懵了，外加被八卦目光炙烤的。
“呼……总算走了……”他夸张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转身面对驻地内那一双双闪烁着八卦火焰的眼睛。
阿泰第一个凑上来，蒲扇大的巴掌“啪”地拍在林天乐肩膀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拍个趔趄：“行啊小子！深藏不露啊！连玄镜司的冰山都对你刮目相看！还‘很特别’？老实交代，你俩到底啥时候勾搭……不对，是啥时候建立革命友谊的？”
老鬼用机械义肢的金属手指点了点林天乐：“秘籍呢？拿出来瞅瞅！能让冷队长珍藏又转送的，肯定不是凡品！你小子踩了什么狗屎运？”
苏月抱着医疗箱，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狗男女”的不屑，但眼底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苏晴则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天乐，显然还在琢磨冷青瓷那句“很特别”的含义。
林天乐瞬间切换回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挺首腰板，下巴一扬，脸上写满了“小爷就是这么优秀”的得意：“泰哥，老鬼叔，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人格魅力！懂不懂？冷队长那是慧眼识珠，发现了我这块被埋没在落霞城这滩烂泥里的绝世璞玉！至于秘籍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可是冷队长压箱底的宝贝！能随便看吗？等我神功大成，让你们开开眼！”
“呸！还绝世璞玉！我看你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阿泰笑骂道。
“德行！”老鬼也笑着摇头。
苏月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他那副骚包样。
苏晴打断了他们的调侃，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和干练：“行了，都别贫了。玄镜司的问询结束了，但创生科技这事还没完，大家最近都低调点，注意安全。今天没任务，都回家休息吧。林天乐，”她看向林天乐，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警告，“你那本‘秘籍’，好好练，别惹出什么乱子。还有，管好你的嘴。”
“得令！队长！”林天乐立刻站首，做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嬉皮笑脸，“保证低调！保证不乱说！练功为主，追……呃，提升实力为辅！”他差点把“追求冷队长”秃噜出来，赶紧刹车。
苏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挥挥手：“散了。”
队员们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林天乐也麻利地拿起自己那个破背包，跟阿泰老鬼又胡扯了两句，对着苏月做了个鬼脸，换来对方一个冰冷的消毒喷雾威胁手势，然后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驻地大门。
午后的阳光穿透厚重的红云，带着点暖意，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林天乐走到自己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旁，拍了拍沾满泥点的车座。
“老伙计，回家咯！”他跨上车，拧动把手。小电驴发出一阵熟悉的、带着点杂音的嗡鸣，慢悠悠地启动，载着他驶离了赤霄驻地。
没有了玄镜司的压力，没有了邪教怪物的威胁，林天乐感觉浑身轻松。他一边骑着车，一边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如同江河般奔涌的祖炁，以及蜕变后带来的强大力量和敏锐感知。街道两旁的景象在他眼中似乎更加清晰，他能“感觉”到墙壁砖石的纹理、路边积水的成分、甚至远处行人模糊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蜕凡境……真他娘的带劲！”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虽然过程惊险刺激还差点变怪物，但这结果……值了！
他试着在骑车时保持一丝哲龙桩的沉静意念，引导着丹田内温顺的祖炁缓缓流转。那种水融、温和高效的洗刷感再次出现，虽然不如静坐或站桩时明显，但聊胜于无，权当赶路时的消遣了。他越发肯定，哲龙桩和《龙蜕秘录》就是绝配！
小电驴吭哧吭哧地穿过相对热闹的街区，驶入西街那熟悉而破败的巷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潮湿、霉变和垃圾混合的味道，但林天乐的心情却格外的好。路过昨天被撞翻的地方，他还特意瞅了一眼，地上的水洼映着他骚包的笑容。
“创生科技完犊子了？”他听到路边两个闲汉在议论。
“可不！今早治安局和玄镜司的人把他们在城里的几个仓库和研究所全封了！听说大老板都被抓了！”
“活该！这帮孙子肯定没干好事！说不定西街那事儿就他们搞的鬼！”
“嘘！小声点！别惹麻烦！”
林天乐撇撇嘴，看来创生科技这艘破船是真的沉了。他想起那个差点害死他们的“狗粮研究所”，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恶有恶报，挺好。
很快，他那栋熟悉的、墙皮剥落的筒子楼出现在眼前。他把小电驴推进摇摇欲坠的雨棚下锁好，拎着包，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晃地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熟悉的、带着灰尘和旧书（主要是自己的一些遗迹研究手册）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简陋得像狗窝，但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踏实。
随手把背包扔在墙角那张破桌子上，林天乐把自己摔进那张唯一的破沙发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
“呼……总算能消停会儿了。”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力量流淌带来的充实感。冷青瓷的“特别”、玄镜司的八卦、创生科技的覆灭、邪教的阴影……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被他抛在脑后。
他摸了摸眉心，神魂深处，那个古老玄奥的八卦罗盘虚影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带来一丝心安，解析和凶吉感知明显加强了。
“《龙蜕秘录》……”林天乐睁开眼，目光落在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那本破书上，眼中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还有哲龙桩……这才是正事！”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管他外面风起云涌，先把自己变强才是硬道理！说不定等下次再见到冷队长，自己己经强到让她刮目相看……不，是让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地步了呢？
骚包的念头一闪而过，林天乐收敛心神，脱掉外套，赤着上身，在狭小的空间里再次摆开了那个熟悉而古老的桩功姿势——哲龙桩。
深沉、悠长的呼吸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丹田内，温顺浑厚的祖炁缓缓流淌。同时，一缕带着“剥离”与“新生”意念的祖炁，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在哲龙桩提供的绝对稳定平台上，开始沿着《龙蜕秘录》的路线，温和而高效地冲刷、开辟着体内的经脉……
落日的余晖透过破旧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最后一道暗红的光斑。小屋里，一个年轻的身影沉浸在古老功法的玄奥之中，浑然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