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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迷雾迷局
朔风裹挟着沙砾，如厉鬼尖啸般掠过黑风峡。
三日后的子夜，浓稠如墨的夜幕下，嶙峋怪石在冷月清辉中泛着青白幽光，仿若无数蛰伏的巨兽，静待猎物踏入陷阱。
林砚握紧手中长枪，枪杆上缠绕的红缨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殷红如血，与他腰间那半截狼头腰牌相互映衬，透着股肃杀之气。
“保持警戒。”
林砚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西周。
二十名精锐士卒呈扇形散开，刀刃出鞘的寒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沈玉瑶解下软剑，剑尖轻点地面，仔细查探着蛛丝马迹，她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石，发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峡谷中格外清晰。
周正则将火把举高，跳动的火苗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冰痕，那些凝结的冰晶在火光里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行至峡谷中央，一堆尚未燃尽的篝火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暗红的炭块仍在散发着微弱热气，灰烬旁散落着几个陶瓮，表面阴刻的莲花图案栩栩如生，与先前火油牛皮袋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林砚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陶瓮表面，触感粗糙，还残留着些许刺鼻的油腥味。
“这些陶瓮是新留下的。”
他皱眉道，“瓦剌人故意引我们来此，必有深意。”
沈玉瑶忽然拽住林砚衣袖，美目凝视着岩壁高处：“看那里。”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峭壁缝隙间插着几支黑羽箭，箭尾竟系着半幅残破的明军军旗。
褪色的布料在风中飘摇，“镇北”二字血迹斑斑，暗红的血渍早己干涸，结成硬块。
周正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这...这是王副将所部的军旗！半月前他们奉命巡查边境，之后便音信全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峡谷深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笑声如夜枭嘶鸣，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岩缝中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诡异。
黑暗中，数十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火把次第亮起，将西周照得通明。
为首之人身披玄色披风，面容隐在阴影之中，唯有手中弯刀寒光凛凛，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火光下宛如滴血。
“林将军，别来无恙啊。”
那人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草原口音，却又吐字清晰，显然精通中原官话。
他缓步上前，披风下摆扫过满地碎石，发出沙沙声响，“半年前军粮被盗案，想必你己查出些许端倪？”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阵阵弓弦拉满的嗡鸣，数十名瓦剌弓箭手从暗处现身，箭矢对准明军众人，蓄势待发。
林砚脸色沉如水，长枪一横，挡在沈玉瑶身前：“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莲花标记，黑羽箭，还有王副将的失踪...”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射向对方，“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却不答反问，抬手摘下兜帽，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阿古达木将军让我转告你，这不过是个开始。”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齿，“明日卯时，镇北关下，恭候大驾。
若不想城中百姓遭殃，就带着兵符前来。”
言罢，大手一挥，瓦剌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令人心惊的威胁。
沈玉瑶握紧软剑，眼中满是怒火：“他们这是公然挑衅！
镇北关城防尚未修缮完毕，如何抵挡？”
周正亦是满脸焦急，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兵符在总兵大人手中，调动大军需层层审批，时间根本来不及！”
林砚望着瓦剌人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不管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回营后立刻加固城防，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向总兵求援。”
他握紧腰间腰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场阴谋，我们必须破解。”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军旗残片，在夜色中翻卷，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