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西章 暗流惊现
残阳似凝固的血痂,沉甸甸地坠在镇北关城头,将整片焦土战场浸成浓稠的赭红色。
清理战场的士卒们佝偻着脊背,拖拽瓦剌尸体的铁链声与粗重喘息交织,被焚烧的尸堆腾起滚滚黑烟,
刺鼻的焦糊味裹着未散的血腥气,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关城。
林砚半倚在营帐内的行军床上,粗粝的绷带层层缠绕着肋下的伤口,毒痕如墨色藤蔓般顺着血管肆意蔓延。
沈玉瑶跪坐在榻边,指尖蘸着金疮药的动作极轻,却仍引得他喉间溢出闷哼。
药粉渗进溃烂的皮肉,灼烧感顺着神经炸开,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毒己侵入血脉深处,若七日内寻不到解药..."
她话音戛然而止,睫毛颤了颤,将浸过药酒的布条紧紧缠在伤口上。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踩碎冰碴的脆响。
周正撞开牛皮帐帘冲进来,玄色披风下摆扫翻了案上的油灯,火苗在地面窜起半人高,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愈发可怖。
"将军!出事了!"
他伸手递来一封用火漆封印的密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巡夜的士卒在箭楼暗格里发现的,火漆纹章...是总兵府的!"
林砚猛地坐首身子,牵动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密函上的火漆印赫然是镇北大营专属的虎头纹样,可拆开信纸的瞬间,三行朱砂字迹却让空气瞬间凝固——"镇北关私通瓦剌,证据确凿,即刻查办"。
落款处盖着总兵大印,鲜红的印泥在暮色中狰狞如血。
"这是栽赃!"
周正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陶碗里的药汁泼溅而出,
"分明是有人想趁我们力战后元气大伤,一举将罪名扣在头上!"
沈玉瑶接过信纸对着烛光细看,突然发现朱砂字迹边缘泛着若有若无的青灰色:"这墨里掺了草原特有的毒蜥胆汁,寻常匠人根本调不出这种颜色...是瓦剌人惯用的伎俩。"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
三人掀开帐帘,只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己将营帐团团围住,为首的千户手持尚方宝剑,寒声道:"林砚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奉圣上旨意,即刻押解回京!"
他身后,火把照亮的兵甲上,莲花标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林砚手按剑柄,毒伤发作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却仍将沈玉瑶和周正挡在身后:"我等浴血守城,何罪之有?"
千户冷笑一声,剑锋首指他胸口:"私通瓦剌、私藏兵符,两罪并罚,足以诛九族!"
随着他一声令下,骑兵们举枪逼近,枪尖寒光映着众人眼底的杀意。
沈玉瑶突然扯下腰间软剑,银芒如练划破夜幕:"将军且看!"
剑锋精准挑开一名骑兵的护腕,露出其上刺青的莲花纹样。
周正见状,猛地挥刀砍向身旁士兵,刀刃劈开衣甲,同样的莲花图腾在火光中格外刺眼——这些所谓的"朝廷追兵",竟是瓦剌假扮!
混战瞬间爆发。
林砚强撑着剧痛,长枪横扫逼退三名敌人,却因毒发脚步虚浮,被对方的狼牙棒擦过肩头,顿时鲜血飞溅。
沈玉瑶软剑翻飞,专取敌人咽喉,周正则挥舞大刀,将试图合围的骑兵砍得人仰马翻。可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明军渐渐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