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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诡影重重
朔风拍打着镇北关议事厅的牛皮窗幔，将摇曳的烛火搅得明灭不定。
林砚半倚在斑驳的太师椅上，浸透血渍的绷带在暖黄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绛紫色，毒伤发作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被铁链捆缚的瓦剌伪装千户跪倒在地，额角伤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缝隙，很快凝结成乌黑的冰碴。
"说！莲花标记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沈玉瑶将寒光凛冽的软剑抵在对方喉间，剑身映出那人脸上交错的刀疤。
自从在战场上发现这些伪装明军的瓦剌死士，她便觉脊背发凉——能伪造尚方宝剑、调动明军服饰，甚至精准模仿总兵府火漆纹章，这背后的势力恐怕早己渗透到朝廷中枢。
千户突然发出嘶哑的怪笑，嘴角溢出黑血："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咳咳...就能揭开真相？"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莲花印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真正的执棋人...早就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黑血，片刻间气绝身亡。
"不好！他服了毒！"
周正冲上前探了探鼻息，脸色阴沉如铁。林砚撑着桌案勉强起身，指尖抚过千户紧握的右手，掰开僵硬的手指，一枚刻着半朵莲花的铜戒滚落掌心。
戒内侧刻着极小的梵文，在烛光下泛着幽蓝——那是瓦剌皇室特有的秘银锻造，寻常贵族根本无权使用。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明远浑身浴血撞开房门，银甲上凝结的血冰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将军！城南发现可疑车队，二十辆马车全部蒙着黑布，守卫的士兵...臂上有莲花刺青！"
林砚与沈玉瑶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一行人点齐五百精锐，踏着积雪悄然逼近城南。
月光下，二十辆马车整齐排列在废弃的马厩前，车辕上的铜铃裹着黑布，连马匹的蹄子都包着棉絮。
突然，最前方的马车帘被掀开，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倚着车辕轻笑，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林将军大驾光临，小女子有失远迎。"
不等众人反应，马车周围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焰中跃出上百名死士。
他们手持弯刀，刀刃上淬着的绿毒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
林砚长枪横扫，挑飞两名死士，却见那黑纱女子手中短笛轻吹，火焰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明军席卷而来。
火焰温度极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显然是掺了西域秘药。
沈玉瑶甩出软剑缠住对方手腕，却在触碰的瞬间察觉到异样——那女子的皮肤冰冷如尸，手腕骨骼发出的碰撞声竟像是木头。"
小心！是傀儡术！"她急声提醒，软剑猛地回撤，险之又险避开对方袖中射出的淬毒钢针。
混战中，林砚瞥见一辆马车试图趁乱逃离。
他强忍着毒伤带来的剧痛，纵马追去。
马车突然急停，车帘掀起处，一张熟悉的面容让他瞳孔骤缩——那驾车的老车夫，竟是半月前"战死"的王副将！
"为什么？！"
林砚长枪抵住对方咽喉，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王副将摘下假胡须，露出脸上与千户如出一辙的莲花刺青："林将军，有些真相...还是永远被埋葬比较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在林砚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沈玉瑶等人己将死士尽数剿灭。
那黑纱女子的傀儡在失去操控后轰然倒地，露出内部精巧的机关构造。
林砚拾起王副将掉落的马鞭，发现鞭柄处刻着极小的"忠"字——那是当年他们在镇北营时，总兵府特有的制式兵器标记。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未燃尽的灰烬。林砚望着远处京城的方向，手中的铜戒硌得掌心生疼。
这场迷雾重重的阴谋，就像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们，不过是网中挣扎的困兽。
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正躲在京城的某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等待着给他们最后一击。
